“要聽故事嗎?”
從不知道恐懼、謙遜、見好就收的黑武士,大搖大擺的繞過敵視的目光,衝著台下一幹進退兩難的魑魅魍魎悠然揚聲道。
“從前有個傻子,問他什麼他都說‘沒有’;問他:‘傻子,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他說:‘沒有’;問他:‘傻子,你生下來就這麼傻嗎?’他說:‘沒有’……”
他的聲音透過麵具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清冷、悠遠和追溯的奇怪意味。
“對了,你聽過這個故事嗎?”
他忽然猛轉身形向我問詢著,顯然這又是一個圈套,但……我的心……卻莫名的一陣悸跳!
不是憤怒、不是怨懟、更不是仇恨!而是一種恍然有悟的衝動、企盼……
“你一定沒有!”
“因為……因為你就是那個最混、最苯、最自以為是的傻子!”
他的聲調突然拉高,顯得更加尖銳、刻薄!但在肆無忌憚的挑釁中,卻流連著一絲顫抖、一絲顫抖的期望!
“你死定了!”
已憤怒的無以複加的鍾雨雁,一把甩開席雨薇的束縛、在向雨涵的驚叫中,像出匣的猛虎般向那個不知死活的黑武士撲去!
無論他的大能又多高強、他的光劍又多耀眼,在東方阿姨的眼裏他隻是隻待宰的羔羊、稚嫩的嬰兒!
科學與神功的較量到底是誰更勝一籌?這個恰似關公戰秦瓊的夢幻之役瞬間拉開了帷幕!
隻可惜!人世間總有一些不如意、莫奈何的地方。在兩大驚世高人急如星火的對撞中,偏偏有一個不協調的音符存在!
奔馳的疾電被我硬生生的攔下、狂暴的怒雷被我穩當當的阻截住!然後,我就像隻撲火的飛蛾般義無反顧、無怨無悔的衝向那炙熱燃燒的烈焰!
我沒有責問、亦沒有斥罵、更沒有揮拳!我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個黑武士深深的擁進了懷裏!
好緊好緊!似要把他的靈魂完全的掠奪進自己的血脈!不夠不夠!若上天肯給我一個選擇,我情願就這麼永遠的將他禁錮在我的臂彎裏,永不再分開、永不再棄離……
“你是個傻瓜、笨蛋、木頭!你是唯一的恨、唯一的怨、亦是唯一的痛!”
掀開麵具下聲音,依舊那麼明悅,隻是平添了幾多幽怨;掀開麵具下容顏,依舊那麼動人,隻是平添了幾多憔悴;掀開麵具下雙眸,依舊那麼清澈,隻是平添了幾多霞痕;掀開麵具下青絲,依舊那麼烏密,隻是平添了幾多百轉千回……
是她嗎?那個即使在嬉鬧中可以肆無忌憚的將我捉弄的體無完膚,卻又願在暗夜裏無怨無悔的陪我一路風雨的女孩?
就是她!那個傷她最重、騙她最深,卻始終無法自圓其說、始終無法抹去印痕的女孩───馨兒!
“你這個混蛋!”
馨兒突然一把掀開我,瞪著腥紅的雙眼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死死的將我的脖子掐住。
她是那麼的用力,致使娟秀的手指血色盡退;她是那麼的憤恨,致使柔弱的嬌軀顫抖不已!
但……她的挾製、她的怨怒,隻能徒勞的令我不可遏止的一陣哽咽……
“從現在開始,你隻許疼人家一個人、不許對別人好、任何人都不行;答應人家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人家講得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再欺負人家、更不許再騙人家。”
“別人欺負人家,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保護人家;人家欺負別人,你也要義不容辭的出來幫人家;人家開心了,你要陪著人家開心;人家不開心了,你就要哄著人家開心。”
“永遠都要覺得人家是最漂亮的、是最好的;在你的心裏麵隻有人家、連夢裏也要見到人家!”
她一麵連珠炮般提出各種目不暇接的要求、一麵用力撕扯著我的耳朵生怕愚笨的我漏掉什麼。但她那愈來愈近的雙眸,卻在刁鑽蠻橫的餘光中蘊含著無限的刻骨銘心!
“假如你再敢對不起人家,人家就……就……”
驀然間一抹濃濃的水霧彌漫了她的雙眼,將恨絕的要挾稀釋的顫抖起來,直把我蒼涼的胸膛抑鬱滿蕭瑟的風寒……
“人家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