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是一個打著舞廳大眾娛樂的名義在進行賣淫嫖娼活動的犯罪活動。
看了這稿子,我毫不猶豫地簽發了,同時,為了避免出現麻煩,我將稿件上小張的名字刪去,文章署名就是本報記者四個字。
小張對我刪去他的名字不大理解,說自己還指望借這篇稿子出名呢,怎麼不署名了?
我沒有和小張多解釋,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我是你的領導,記住,兄弟,我是不會害你的!”
小張沒有說什麼,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不悅,怏怏地走了。
第二天,稿子在報紙上發出來了,署名卻讓我很意外,小張的名字又出現在了本報記者的後麵。
我有些惱火,去總編室找值班編輯質問,值班編輯很委屈,說不是他改的,是小張昨天晚上10點多,來到總編室,自己把自己的名字加上的,稿子是小張寫的,他要署自己的名字,值班編輯也不好阻攔,就這麼著發出來了。
小張是分配到新聞部半年多的新記者,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一心想寫一篇曝光稿來提高自己的名氣,他看我刪除了他的名字,不敢和我硬對抗,私下去又加上了。
對此,我不好多說什麼了,稿子已經出來了,再說別的,也是多餘。
不過,我的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稿子發出去,立刻就引起了公安部門的注意,公安部門當晚就采取行動,突擊搜查了那家舞廳,當場抓獲了幾對賣淫嫖娼的人,同時對舞廳做出了取締關門的處理決定,並對舞廳的老板實施了治安拘留和罰款。
小張隨同公安人員參加了此次行動,又寫了一篇新聞稿,發了出來。
小張對我刪除他名字的舉動顯得很是不以為然,我從其他記者那裏聽到了他的不滿,說我是小心過分了,不可不必這樣做。
我當做沒有聽見這些話,保持了克製。
一晃10天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心裏暗暗慶幸,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小心過分了。
這天早上,我剛到報社辦公室,突然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小張在上班的路上被人打地渾身是血,住院了!
我急忙去了馬書記辦公室,向馬書記彙報此事。
王勇和梅玲正在馬書記辦公室談事情,聽我彙報了此事,梅玲不由看了看王勇,眼光帶著疑問,王勇則如無其事地站在那裏抽煙,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馬書記聞聽此事,臉色一變,急忙安排梅玲和我一起代表他去醫院看小張。
在去醫院的路上,梅玲顯得有些心神不定,一會兒看著大哥大,一會兒左顧右盼。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梅社長,幹嘛呢?屁股下麵有什麼東西紮著了?如坐針氈一般……”
梅玲掩飾般地笑了下:“沒什麼……”
我瞥了一眼梅玲,沒有再說話。
到了醫院,小張的傷勢不輕,臉上都是血,鼻梁被打塌了,正在進行創麵清理,門牙打掉了2顆,一隻胳膊被打折了,右手手背被刀子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是誰打的?
等小張清理完傷口,打上消炎吊瓶,我問小張事情的緣由,小張嘴巴漏風,好半天才說清楚事情的經過,原來早上他上班的時候,騎自行車走在馬路上,走到一條僻靜的小巷子時,突然一輛摩托車從巷口拐過來,直接衝他衝過來,猛地撞倒了他,他被撞得發暈,還沒站起來,接著又過來幾輛摩托車,車上的人下來就把他圍起來毆打。
小張忙表明身份,說自己是記者,說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可是那幫人其中之一說:打的就是你這個狗日的記者。小張本來就不會打架,別說他們一幫人,就是一個人,小張也未必能打得過。就這樣,小張被他們痛毆一頓,渾身滿臉是血,差點昏死過去,他們才停手。臨走時,一個留著小胡子的混混衝著小張又狠狠踢了一腳。
小張說過程的時候,梅玲拿起大哥大出去了,沒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