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勝衝蕭東龍使了個眼色,蕭東龍會意,從兜裏摸出一包中華煙,掏出一根遞給旁邊一個看熱鬧的漢子:“老鄉,來一根!”
“喲嗬!大中華,這可老貴了。”那看熱鬧的漢子接過煙一瞧,滿意地點點頭:“兄弟,聽你口音,你是外地的?”
“我是過路司機。”蕭東龍點點頭,拿出打火機給那漢子點著,隨口問道:“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警察也打架?還帶槍!這場麵可很少見呐。”
“切!這算什麼,你沒見過更激烈的場麵呢。”那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打開了話匣子:“這次還算克製的,在這礦上,警察打架的事早都不新鮮了。我記得去年有一次,他們雙方糾結了上百號人在這礦上打群架,不僅有動刀的,還有動槍的,其中有個倒黴的家夥腿上中了幾槍,腿都廢了,現在整天坐著輪椅呢。”
“老鄉,聽你說這樣子,他們經常打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是警察,他們怎麼會內鬥呢?”蕭東龍一臉驚訝之色,打蛇隨棍上,連忙追問道。
“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些人雖然都是警察,卻是兩幫不同歸屬的警察。站在鏟車、挖掘機那邊的警察是屬於這礦上的自有警察,在他們對麵的那幫警察則是縣裏的警察。他們之間的矛盾在這耿都地麵上是人盡皆知。”那漢子一邊抽煙一邊解釋。
“礦上的自有警察?你說的是保安吧?”蕭東龍滿臉疑惑地問道:“保安又不是警察,充其量隻能算半個警察。就算是保安,犯了法,還不是歸警察管?他們又哪來的膽子跟警察對著幹?而且他們的裝備比這些正規警察都要好,要不是你說他們是礦上的自有警察,我還以為他們才是警察局的正規軍呢。”
“不不不!兄弟,你是外地的,你有所不知。他們不是保安,他們是貨真價實的警察,隻不過他們是礦區派出所的警察。這礦區派出所是市警察局的派出單位,隸屬於市警察局,論級別比縣警察局還要高半級呢。”那漢子將手頭最後一口煙抽完,咂巴著嘴歎道:“嗯!不錯!不錯!這好煙抽著就是過癮!”
蕭東龍很有眼色地再次遞上一根煙,繼續問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們的裝備都比對麵的警察要牛逼得多。不過,就算他們是礦區派出所的正規軍,但他們既然是在這耿都地界,就得服從人家的領導呀,那為何會跟縣警察局如此對立呢?”
那漢子笑眯眯地接過蕭東龍遞過來的煙,對他的有眼色之舉很是滿意,當下輕吸了口煙卷,神神秘秘地道:“兄弟,這事你還真問對人了,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知道。還好,我一個兄弟就在縣警察局裏邊當司機,剛好知道這裏邊的彎彎繞繞。看兄弟你這麼實在,我就跟你說了吧,不過你可千萬別跟外人到處傳啊!”
蕭東龍點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道:“老鄉,你放心。我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有一點比較好,那就是能守住嘴,你就放心地說吧。”
那漢子滿意地點點頭道:“兄弟你是個實在人,我信得過你。”吧嗒吧嗒連抽了幾口,過了把癮後,這才壓低聲音對蕭東龍道:“要說這些礦區派出所的警察之所以如此牛逼,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市局的派出單位,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這煤礦的礦主。”
“這礦主怎麼了?很有背景嗎?”蕭東龍一臉好奇地道。
“何止是很有背景啊,簡直就是這耿都一霸。”那漢子狠抽了一口,又說出一番話來。
這開源煤礦的礦主叫何東山,原本是這耿都地麵上出了名的地痞無賴,不學無術,整天遊手好閑,欺行霸市,但因為他有個不得了的大哥,所以老百姓都敢怒不敢言。
他那大哥名叫何東成,是這耿都原來的縣委書記。那時這耿都城還沒有升級到現在的縣級市。因為他大哥的存在,沒人敢動何東山。
後來這何東山在耿都呆膩歪了,就去了外邊,在外邊混了幾年之後,再次回鄉就帶著一大筆不菲的資金回來投資開礦。而這時他大哥何東成經過多年的經營和積累後,穩穩地坐上了運城市的第一把交椅——市委書記。因為這層關係的存在,何東山的開礦手續很快就批了下來。不僅如此,為保證礦區的安全生產,何東成大手一揮,特批了礦區要求在礦區設立市警察局直屬派出所的申請,不僅如此,還給派出所配備了與市局同樣級別的裝備和一應警用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