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讀阿瑟·克萊曼《疾痛的故事》有感(1 / 2)

讀阿瑟·克萊曼《疾痛的故事》有感

理論研究

作者:王道崴

【摘要】阿瑟·克萊曼作為醫學人類學的代表人物和領軍人物開創了醫學人類學研究的新視野。《疾痛的故事》作為其代表作之一,全麵闡釋了他對疾病的認識和對慢性病治療的學術思想。

【關鍵詞】阿瑟·克萊曼;疾痛的故事;醫學人類學

阿瑟·克萊曼(Arthur Kleinman,又名凱博文)教授是國際人類學界和精神衛生研究領域的代表人物,是世界聞名的醫學人類學專家。他在1967年獲得美國斯坦福大學醫學博士學位,1980年獲得英國皇家人類學會醫學人類學勳章,1982年起任哈佛大學和哈佛醫學院終身教授;1983年起擔任美國科學院醫藥學部的終身委員,現任哈佛研究生院以及醫學院終身教授。他曾獲2001年Franz Boas Prize(美國人類學學會的最高殊榮——博厄斯獎)、美國精神醫學學會的傑出終身會員等等。作為二十世紀引領醫學和人類學以及心理學展開對話的先行者之一,三十多年來,他桃李滿天下,足跡遍布全球,帶領過無數的醫生、公衛學家、心理學家和人類學家,進入醫學人類學的領域,國際上幾乎有一半的醫學人類學專家是他的學生。他的在1988年通過New York Basic Books出版的一部重要的醫學人類學著作,《疾痛的故事:苦難、治愈與人的境遇》( The Illness Narratives Suffering, Healing, and The Human Condition)很能代表他的學術思想,對於開拓醫學人類學的新領域也有著劃時代的意義,我將通過此書來對阿瑟·克萊曼教授對於疾痛和治療的學術見解進行梳理和簡單分析。

在本書的第一章開頭第一句話便是他對疾痛(Illness)和疾病(Disease)的概念定義。看似指南性的概念說明卻恰恰彰顯了阿瑟·克萊曼教授對於區分籠統“疾病”概念的學術思想。他認為,疾痛和疾病這兩個詞的涵義有根本的區別。疾痛(Illness)指的是種種鮮活的經驗,是病人對疾病引起的身體異常和不適反應的切身感受,例如腹痛、哮喘、鼻塞等,是一種病人以及其家人甚至更廣泛的社會關係,是如何接受病患事實,帶病生活的,又是如何對付和處理病患的症狀以及由其引起的各種困苦煩惱;疾痛體驗還包括了病人對這些不適反應的自我評估,比如嚴重程度的判斷等;當然還包括以“外行人”的眼光對於種種不適進行初步排查和分析;最後,疾痛體驗還包括患者嚐試通過一些方法來解決病患(如自行用藥、改變飲食、增加鍛煉、使用偏方等)。而疾病(Disease)則是醫生根據病理理論解釋和重組疾痛時提出或發明的,患者及其家人抱怨的疾痛問題,在醫生的頭腦中重組簡化成狹隘的科技問題,即疾病問題。然後,一係列的專業術語最終取代了患者豐富的“疾痛”經曆被寫進病曆,它們彙集在一起指向了某種或某些“疾病”:生物結構或生理功能的缺損。這種通過病人和醫生兩種角度解讀的疾病概念,正體現了人類學中主位(Emic)和客位(Etic)的概念,是將醫學和人類學相結合的重要成果,對於實際情況也具有指導意義。病人對於“疾痛體驗”的最終判斷(主位),往往是依靠醫院及醫生的診斷(客位)來確定的,所以,“疾病”的“確診”與否就很有可能左右病人對於自身疾痛體驗的定義。比如一些神經症(如抑鬱症、焦慮症等)雖然有諸如失眠、進食困難、消化不良、頭痛等的疾痛體驗,但很可能在現代西方醫療的檢測中並無“疾病”征兆,身體組織、器官等並沒有發生典型的病變。但是類似“抑鬱症”或“焦慮症”這樣的疾病診斷卻會導致病人對於自身疾痛的消極判斷,往往不利於身體的康複;反之,若以非疾病觀念帶入主位判斷,就很有可能對病症能起到積極影響,進而扭轉情誌病類的“病勢”,加速病人康複。所以,可以看出阿瑟·克萊曼這種從醫患雙方角度來區分疾痛和疾病,是為醫學人類學的開展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