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虎頭銀槍(1 / 2)

戴一位緩步而出,目光鎖定了汪節,而汪節亦是停住腳步,側目而視,北風卷起的枯草葉子在兩人中間簌簌的落著。

此刻其他人的爭鬥都淡出了二人的視線,好像世界又突然清淨了,連每一片葉子落地摩擦出的沙沙聲都能聽的明白。

看著對方不動如山自然生威的樣子,汪節知道碰到硬點子了,但此時已經不容他再遲疑。

提起寶劍一點地麵,身子前斜著向前攻去。

到了近前戴一位才抽出彎刀來,閃電般砍了出去,跟汪節的寶劍快速的接了幾招,金屬相擊的聲音立馬蕩了開來。

一擊不中汪節連忙抽出身,震麻的手臂微微抖著,剛才那一瞬兩人交手了有四五次。汪節知道對方還在試探自己,並沒有用全力,不過就算如此,自己也是勉強招架罷了。他恨恨的甩了甩手,等麻意一退立馬揉身而上。

迅速揮出一劍,刺的是對方的下盤,戴一位立定腳步,右手彎刀向下一挑,就破了汪節的一擊,兩人一擊又退。

“禦敵之策還算有章法”

戴一位漠然的吐出一句,然後就恢複了剛才的淡然,好像此話不是從他口中而出。

聽到這話汪節知道自己的底細被看明白了,如此棘手的人物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不覺中汗水已經浸濕了後背。

“建虜裏麵恐怕以你身手為最了吧”

汪節針鋒相對,此話一出他明顯的抓住了戴一位略微變了的臉色,笑了笑有些戲虐的說:“怎麼?準備下死手了?”

“你打亂不了我的心境”

話雖這樣,戴一位卻是搶先出手了,一抹手中彎刀直取汪節咽喉。他決不能允許看破自己身份的人留在世上。這一點汪節何嚐不知,隻是他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來擾亂眼前這個冷靜的有些過分的怪物,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戲耍的戰鬥,一個高高在上,俯視著自己這沒有威脅的進攻,跟看個小醜一般。

刀影眨眼間就躥到了跟前,汪節斜劍一擋身子就向一側閃去,腳下連踩,噔噔幾步就繞開了對手的攻擊。

跟適才對付那刀客一般他選擇的遊鬥,隻要戴一位一攻,他就憑借自己學來的纏鬥步伐躲避到外圍,一觸即分絕不拖拉,漸漸的戴一位越攻越快,脾氣也越來越煩躁,刀法也比先前淩亂了,戰鬥的主動權慢慢向汪節手裏靠攏,節奏也漸漸由汪節控製住了。

若是在身體強健之時,汪節很有把握今天將這個建虜高手擊殺,想到這裏他恨恨的歎了口氣。

一側的戰圈裏,林振東三人打的很是瀟灑。

林振東一抹冉冉白須,甩向側邊,九齒鋼刀落下一片殘影,直奔韓茂。一刀罷了,抱刀在懷,腳下邁著厚重的步子跟在白禹成左右纏鬥。而白禹成單手持棍輪至後耳,左手成掌護在胸前,身子向前一傾,肩頭向下一沉,齊眉短棍呼嘯而出。

老鬼韓茂好像頗有應對方法,每次都能堪堪避過二者配合的攻擊,一手鬼頭刀神出鬼沒,不時從刁鑽處下刀,逼的那二人小心應付。

“振東老哥,我不想與你為敵,你若現在罷手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老鬼不會難為與你”,一刀攔下林振東的鋼刀,韓茂扇著眼皮勸說。

“哼,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當年漠北馬幫哪個不是對你照扶頗多,你卻做出那等滅絕人性的事情來,早知道當初就該一刀抹了你”,林振東惡狠狠說。

“林哥,何必跟他廢話,咱兄弟躲躲藏藏了這麼些年終究還是免不了殺身之禍,今日就跟他拚了,也為當年的兄弟們報仇”,雙鬢的斑白,使得白禹成的話裏充滿了滄桑悲涼,當年威名赫赫的漠北馬幫與塞外韃虜一戰全軍覆沒,就剩下了他跟林振東二人。想到二十九年前的血戰,白禹成跟林振東具是滿目慘怛,百十餘名兄弟在成千上萬的韃靼軍隊的進攻中,一個個倒下,那一日馬鳴蕭蕭,烏雲遮天,血流成河。

“白禹成,當年之事若不是你從中挑撥,大哥豈能輕率百餘弟兄們與那韃靼為敵。當年你們若是聽我一言,歸順哱拜,獻出所發現的前元所留的寶藏,我們現在跟著哱拜恐怕早已稱霸大西北,封侯列將”,韓茂猙獰著臉,亦是狠狠的。

“韓茂,成王敗寇,你如今可曾封了侯?哈哈,做你的春秋大夢”

林振東鋼刀連揮,不再跟韓茂多話。

韓茂見他鐵了心,手下再不留情,鬼頭刀直奔林振東砍下。

“韓茂小兒,豈能再讓你行了凶”,白禹成也舞棍而上。

而張尚武再看到汪節親戰戴一位後,手裏的長槍就加了勁,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汪節遇到了高手,兩者刀劍相交,不一定何時就會被擊殺。此去遼東,汪文言更是囑咐一定要保的少爺周全,再加上有了前日中毒箭之事,此時的張尚武算是心急了。

緊握著手中長槍,槍花滾滾,奔著對手的咽喉就是一通亂刺。不過能跟他打了這些時候的漢子又豈是庸手,雙刀雖不著力卻也護的密不透風。

一槍被阻,張尚武一掂槍末,甩向天空,然後猛地一踏地麵,抓住長槍中間轉身就是一個突刺,這招頗有點回馬槍的味道,爆發力,突然性都屬上上乘,隻是要冒著被敵人襲擊後背的危險,隻是如今他也顧不得了,兵行險招。果然,這突然的一槍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登時磕掉了對手一柄短刀。一招得手,再不遲疑,又攻了幾槍過後,那漢子再也沒能抵住,被張尚武一槍貫穿脖子,倒在地上鮮血呼嚕嚕的流出,還冒著喘息的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