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尚武擊殺了對手,趙東川好像也較上了勁。他不練兵器,成名的就是一雙拳頭,現在與人搏鬥他勉強攥著一柄鋼刀,甚是別扭。張尚武本來想看看戰局,但在他的眼裏卻成了赤-裸裸的挑釁,當即雙手運足力氣,將刀輪圓了向對方砸去。
他的對手是個用短斧的漢子,手勁自然不差,看著他這麼打來,自然興奮,舉起斧子就對上了,隻聽鏗的一聲巨響,趙東川的鋼刀就被擊飛。不過此時趙東川也是狠了心,拿一雙肉拳硬抵住斧麵,亦是鏗的一聲,趙東川雙眉一立,大吼一聲,奔著使斧子的壯漢一拳打去,正中前胸。
“喀”
雖不是太響,但那骨頭齊茬斷裂的聲音還是讓人心麻的傳來。
那漢子的胸膛當即凹了下去,臉色迅速的變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最後一口濃血噴了出來,舉著斧子向後仰去,轟的一聲倒了,斧子砸起一片凍土。
這一手端地太過驚人,連老鬼韓茂看著那雙拳頭也是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有什麼比這種純暴力更能震懾人心呢。
不過當事人趙東川也是硬咬牙才堅持了下來,剛才用手擋住那勢大力沉的一斧可是實實在在做不得半分假,此時他的拳頭也滲出縷縷鮮血,不得不撿起那漢子的短斧來用。
“戴大人,你磨蹭什麼,再不下死手你那多年的計劃今日一朝付水流”
手下接二連三的戰死讓老鬼韓茂緊張了起來,再這麼下去,他們可就完完整整的處於劣勢了。
聽到韓茂的喊聲,戴一位猛的一個機靈,從被汪節牽著鼻子的打法裏脫離了出來,想到剛才自己煩亂的心不禁又氣又恨,這也使他重重的看了眼汪節,他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少年竟然能打亂了自己的心性。想到這裏他憑借著多年的修持強自鎮定下來,慢慢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對手的舉動自然也落在了汪節的眼裏,心裏暗暗的罵了句,再想拖下去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戴一位撇了一眼外圍的汪節,眉毛一抖,快速的轉身揮刀向著旁邊的戰圈攻去,兀自血戰的邵佑良被他一刀劈死在地。
血瞬間染紅了一片土地,同時染紅的還有汪節的雙眼,他從沒料到要跟他去遼東從軍殺敵的同輩少年就會這麼死掉。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那是願意舍命追隨自己的少年郎,今日真的戰死了。他跟汪節一般大,才十七而已,汪節還清晰的記得那次喝酒胡遇春對自己的叮囑,“佑良年輕氣盛,不知道遼東兵禍的厲害,公子可要時時提點他”,言罷還自己喃喃著“老兒就這個小弟子深得我心……”
那一刀劈死了邵佑良,刀痕卻劈在了汪節的心上,一刀接著一刀,不曾斷絕。
“佑良”,同師門的陳慕古大喊一聲,舉刀就要向戴一位衝去,隻是還沒等他邁出幾步,混戰裏的江湖漢子一刀將他砍倒。虧得叔廣琪長槍一橫,將他從刀下搶了過來,此時卻也生死不知。
戴一位饒有興味的看了眼汪節,舉刀便又要向使鞭的白疏影砍去。
正值大怒的汪節哪能再由他行凶,挽起寶劍並步而上。
白疏影早將先前的事情看在眼裏,此時急忙揮起長鞭抵擋,這鞭子內裹著上好的鋼絲,不是普通刀劍就能砍的斷。
而這時汪節也趕過來,揮劍也要阻攔,戴一位狡黠的笑了笑,遲遲不曾落下的彎刀迅速改變方向,直奔汪節的脖頸。
此時再變招已經來不及,汪節眼看著刀光在眼前閃過,連白疏影也驚大了眼睛,臉色刷白。
終究,還是改變不了什麼,恍惚間眼前這個驚慌的臉好熟悉,曾經她擠破人群,也是這般的看著我,汪節心灰了下去。
不過就在這時,一杆長槍順著白疏影舉起鞭子的胳膊間,透過汪節揮出的寶劍,鏗的一聲頂在了戴一位的刀麵上,像一個閃電,亮瞎人的眼。
在這關鍵時刻,張尚武終於從混戰的人群裏打出一條路來,透陣而出。
同時看到這一幕的汪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鼻涕的呼呼而下,“他-娘的,嚇死我了”
彎刀被打離了原先的軌跡,戴一位的笑容像被人突然拉住了似的,僵硬在臉上,最後逐漸變青。但他隨即就反應了過來,趁著汪節門戶大開,一腳就踹了出去。
這一腳汪節實實在在的挨在了身上,橫著直飛到三米開外,一口鮮血湧了出來。
但此刻他卻覺得自己力量十足,好像那一腳是一記強心針,讓人興奮。
還沒爬起來一聲狂吼就傳了出去,像雄獅震撼大地,像巨虎馳嘯山林,驚起了整座村寨裏的鴉雀。
“拿我虎頭銀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