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K組織是自己的複仇對象,那麼對於夜墨汐來說,寧睿也理應是這其中的一員,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為此做出有損寧氏的事,畢竟寧氏也承載著寧穎南楓,如果寧氏垮了寧穎南楓又會好到哪裏去。
他作為K組織的得力幹將,地獄,又是網絡出了名的神秘黑客I,想要對寧氏造成一個漏洞傷害,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對於他來說,寧穎南楓比仇恨重要。
他記憶開始的時候就生活在K,倘若他真的有家,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曾找過他,他就是一個孤兒,複仇也好,尋家也罷,都不重要。
夜墨汐停下腳步,淡漠的扭過頭去,“已經被你身後的那兩個在職人,拱手送給了警察局。”
他的一句話讓校長的臉色徹底沉到了低穀,就在寧睿轉移目光的時候,夜墨汐也默默走了。
校長瞟了眼政教處主任連忙陪著笑臉說道,“我們一時被殺人事件衝昏了頭腦,於是為了顧及其他學生的安全,才將寧小姐送到公安局保護的。”
寧睿的眼眸一沉,付之一笑,“你是說寧穎南楓是殺人犯的意思?!”
校長剛還要開口說什麼,寧睿卻突然將手伸向自己右邊的保鏢,那保鏢訓練有至的打開公文包,將一份資料遞到了了寧睿手上,時間長短絕對不超過十秒。
校長頗為尷尬的站在這裏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直到看到教室裏的學生聽見吵鬧,紛紛伸出的頭,還有那投射來的目光,連忙幹咳了兩聲,緩緩地又將背挺直了。
“在這個學校寧氏的投資我會一分不留的全部撤出,三天內請你做好準備工作。”聽見這番話,校長的頭連忙又低垂了下去,他陪著笑,一直重複著可是、可是,然而在寧睿麵前卻是那麼可笑。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寧睿將資料隨手丟在了校長的腳邊,不屑一顧的說道,“詳細的事情,會有寧氏律師來找你談。”
直到寧睿冷漠的帶著自己的人離開,校長才緩過神來。
這所學校,寧氏的股份早就達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如果突然撤出,那這所學校一定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早應該想到這一點,可是這校長的職位他當久了,便忘了自己不過是替寧氏做事的一條狗。
“你的病程進展比較快,我還是建議你,早一點入院治療。”
遲述瀟抬起頭木訥的看著語重心長的老醫師,心中滿是淒涼。
治療?
她為了懲罰原崇蔚,不惜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金錢,甚至將父親留給自己的幾處房產全部拱手讓給了寧睿,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能拿什麼資料?
“如果不繼續治療,我還能活多久?!”遲述瀟深吸了口氣,在沉默半晌後,還是問出了她現在頗為在意的問題,她還能活多久,還能有多長時間彌補自己做的事,“我以後會怎麼樣?!”
“用簡單的話來說,初期會時常感到身體不能控製,手顫,甚至會短暫的視力模糊,這些都是運動神經受損的現象。”老醫師耐心的跟她講解著這些,絲毫沒有保留,雖然考慮過對於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孩子來說,是有可能承受不了的。
但是如果不告訴她,當她餘生都隻能躺在床上時,她該會有多痛恨當初自己能跑的時候,沒有多跑一點,能走的時候沒有多走一點。
“往後你可能寫不了字,吞咽困難......”
醫生緩緩的重複著她早已在網絡資料上看見的話,然而卻每個字都像石頭一樣壓迫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晚期......”老醫師看見她的臉色,已經再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勇氣,無論醫生見了多少生離死別,無論對生死變得有多淡漠,但是人心卻依舊還是會輕輕顫動。
“拜托你,繼續說下去.....”遲述瀟顫抖著聲音,淒涼的請求著,她就像在聽一個人在述說她所剩餘的人生,這無力感能將她心底裏的那份仇恨,徹底抹除,能讓她感覺到現在是自己還活著,而不是仇恨的傀儡。
“晚期說話及不清楚,甚至無法語言,肢體乏力,需要靠輪椅代步,理解能力逐步下降,最後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當醫師說道這裏是,遲述瀟突然笑了出來,那笑容仿佛就是無奈到了絕望,無需強忍而自然所發出的一聲苦笑,眼淚突然一下子砸了出來,滴到自己手上,濕潤的,冰冷的。
“那如果我真的能活著走到這不治之症的最後一步,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