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洗紋身失敗之後,秦子揚又去了兩次,換了兩家店,可結果都一樣,每次都在剛開始的時候痛不欲生,工作便終止了,令紋身師都很驚訝。如今九尾咒靈已經毀了三分之二,最下麵的一隻蠍子已經看不出來了,可是秦子揚也被折磨的夠嗆,三天來就沒怎麼好好吃過飯,還動不動就對妮絲娜大吼大叫。
妮絲娜覺得莫名其妙,白天在紋身店接活,晚上回來總是看到秦子揚癱倒在沙發上睡覺,要不就是把房間弄得一團糟。今天她打開門再一次看到躺在地上,兩隻腳搭在沙發上的秦子揚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將她拉起來。
“走!”妮絲娜一隻手拉著她,一隻手握著吉他,粗魯地將她朝著門口拉過去。骨瘦如柴的子揚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盡管劇烈掙紮,仍然在幾秒之後被拖到了門口。
“你要是今天再不唱歌,你就給我滾蛋,愛去哪去哪!”
“哎呀疼疼疼!鐵指甲鐵指甲!”秦子揚掙紮一番,妮絲娜鬆開她的手,她飛快地跑到桌子邊上,一把抓起桌上的鐵指甲,然後靠著之前被她毀掉的茶幾看著妮絲娜。
“真要去?”
“你以為我和你開玩笑呢?”妮絲娜拎著吉他走到子揚麵前。“茶不思飯不想,精神懈怠,你他麼一天給我想些什麼呢!你要是再不做點什麼,我就把你送回家去。”
秦子揚雙手拄著茶幾,喘了幾口粗氣,她拿起一邊早已涼了茶水灌了一口。
“唱歸唱,總得給我點打扮的時間吧。”
秦子揚在衛生間磨蹭了足有兩個小時,妮絲娜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兩集都演完了,還不見秦子揚出來,眼看就要到九點了,再不出來酒吧那邊該著急了。她起身朝著衛生間走過去,推門一看,塗著濃厚煙熏妝的秦子揚正靠著衛生間抽煙,妮絲娜一把奪過她嘴裏麵的煙。
“你哪來的煙?”
“今天早上買的,你知道嗎,以前我可是抽雪茄的,哈哈!”秦子揚拍著妮絲娜的肩膀笑道。
“收拾完了嗎?”
“完了。”秦子揚小孩子般地抬著頭對著她一笑,還不忘眨眨眼睛。此時的秦子揚如果能夠染黃發,就和艾薇兒那張臉沒什麼區別了,但是妮絲娜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有一個請求。”秦子揚盯著妮絲娜說道。
“有屁快放!”
“能不去嗎?”
妮絲娜壓根沒想回答,一隻手攬住她的脖子,直接將她揪出衛生間。
“慢點慢點,我的妝我的妝!”秦子揚一邊嚎叫著一邊已經給妮絲娜拉到門口,妮絲娜彎腰拿起吉他,順手就將吉他扔給秦子揚。
半個小時過後,兩人已經來到了酒吧門口,酒吧老板並沒有因為秦子揚的遲到而生氣,反而給足了妮絲娜的麵子。這個老板大約四十多歲,穿著格子衫,帶著爵士帽,留著一圈很薄的口字胡。
按照妮絲娜的要求,酒吧並沒有提前貼出廣告,所以今天的客人和往日一樣星星點點幾個人。當他們看到秦子揚走上舞台的時候還略顯驚訝,一傳百的,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衝著秦子揚。秦子揚也沒磨蹭,和剛才衛生間裏的瘋子判若兩人,她抱著吉他坐在舞台中央,張口就一曲《斑馬斑馬》。
“娜娜,我問你點事。”酒吧老板將妮絲娜叫到吧台後麵,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這秦子揚和你是什麼關係?”
酒吧老板名叫洛普,是妮絲娜的客戶,當時他在左胳膊上紋了一條鯉魚,叫得那個淒慘,就給妮絲娜留下很深的印象,後來妮絲娜開了liveHouse,經常向洛普請教酒水選擇的問題,兩人很快就熟悉了。
“她是我表姐。”妮絲娜簡單地回答道。
“看不出來,你們家人深藏不露啊,真的從沒聽你說過。”兩人碰了碰杯子,轉頭看著秦子揚,此時她正在唱《老街》,戴著鐵指甲的她彈得很熟練,一點都找不到頹廢生疏的影子。
“你們長得不像,但是性格有些相像。”洛普繼續說道。
“她除了艾薇兒,和誰長的都不像,走到哪都被認為是外國人。”
“唉,我很奇怪,她怎麼開始唱民謠了,以前在網上看過她,她一直都是翻唱搖滾歌曲或是比較有氣勢的流行歌曲,如今看上去很安靜。”
妮絲娜真想把每天一回到家看到的景象都傾瀉出來,可是畢竟子揚是家人,家醜不可外揚,她還不能放縱到這個地步,於是她隻是笑著,一邊看著唱得入神的子揚,一邊品嚐著美酒。
“可能她變了,可能經曆了一些事情。”她回答道。
大約十二點鍾,秦子揚的演奏結束了,當她摘下吉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二十幾歲的男生跑到舞台前,對著秦子揚耳語了一番,然後便遞給秦子揚一根記號筆,秦子揚也沒遲疑,在他的胸口簽下自己的名字,他轉身時露出T恤杉上的名字,立刻有更多的人上來簽子。大約忙乎了二十分鍾,秦子揚才和妮絲娜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