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吵什麼,叫誰滾呢?”幾個華衣公子搖著折扇走來,見這邊一片熱鬧,連忙過來湊熱鬧。
“有個鄉下來的家夥,自稱是武生,來給老太爺賀壽,結果卻送了幅冒名董其昌所作的假畫,現在大家正讓他滾呢。”一個相識的公子哥給後來者介紹情況。
“鄉下來的武生,哪呢,爺現在最聽不得武生二字,讓我看看。”後來者中有個胖的如球般的大胖子一聽武生,立馬來火了,連忙拔開人群,擠上前去。一看之下,不禁又怒又喜。“好你個賊廝鳥,居然在這讓爺遇上了,真還是山不轉水轉,處處有相逢啊。”
“鋼哥,你認識這人啊。”
“當然認識,還不僅是認識呢。”胖子獰笑著,一邊還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裏還隱隱做痛呢。
“真是人生處處喜相逢啊!”胖子一想起之前在半路上那茶鋪裏丟的麵子,就覺得心裏一陣怒火中燒。原本以為,吃的這個虧丟的這個麵子是沒機會找回來了,卻不料報應不爽,這麼快就讓他又找到這個家夥了。
劉鈞站在那裏冷眼看著一眾人的冷嘲熱諷,對於他來說,字畫這塊他並不太懂,不過卻覺得這幅畫畫的很有意境。
畫上所題香光居士他並不知道,但說起董其昌的名字卻肯定是知道的,算的上是明代最有名的書畫大家了。不過在場的人都說董基昌沒畫過這幅畫,劉鈞也不知真偽。甚至在打開這幅畫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那老者所送給他的畫是什麼。
突然之間,一人大聲吆喝,“各位劉家的朋友,大夥聽著。”
“在下與這位拿假畫做禮想混入壽宴的這個家夥有些過節,現在要算一算,大家請讓一讓。”
排在門口等著送禮的一眾人都大為驚訝。
有人問,“這誰啊?”
“劉大帥的七公子。”
“以前怎麼沒見過啊?”
“劉大帥在京師納的妾侍所生,一直在京師呢,聽說現在好像是在國子監讀書。”
人們齊齊讓開一條通道來,那劉僑的第七子,也就是那個路上被劉鈞收拾過的胖子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公子哥,還有十七八名大漢。
這些大漢都是短裝打扮,青衣黑靴,手中拿著齊眉短棍。
胖子朝左右拱拱手,“各位朋友,打擾莫怪,在下陪禮。”
說著抱拳自左到右,又從右到左的拱了拱手,跟著朝劉鈞笑的很燦爛道,“小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之前隻怕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吧。”
旁觀眾人都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位劉七公子怎麼與這年輕人有什麼恩怨。但明顯的,這個年輕人要倒黴了,不少人興災樂禍的等著看戲。
胖子向劉鈞高聲道,“小賊,今個中午,你在路上囂張得意,現在怎麼不繼續囂張了?”
其他公子哥中有幾個也是之前路上挨過劉鈞打的這時跟著叫嚷,“小賊你不是很能打嗎,怎麼現在做了縮頭烏龜,你倒是再來秀秀你的拳腳啊?”
胖子得意道,“這小賊拳腳倒是不錯,要不這樣,你跟我的這些奴仆們一起比試比試,不管你是輸是贏,之前你冒犯我等,還有前來劉家招搖撞騙之事,我就既往不咎,任你離開。”
胖子心裏早計算好了,他手下這十幾條壯漢,那可都不是一般人物,都是劉家的青壯家丁。這小子再難打,可雙拳雙敵四手,他一人還能打的過十幾個人不成。正好借這機會,好好修理一下這個小賊,出一口心中惡氣。要不是這裏人太多,他還不會這般輕易饒過這家夥。
可等了好一會,卻始終沒聽到那個小賊的搭腔回應。
劉鈞這時倒沒害怕,隻是覺得有些鬱悶。一路辛苦跑來劉家認親,想沾點光,可不想先前路上看不順眼教訓的一個胖子,居然是劉僑的第七子,說來他們還是堂兄弟呢,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了。
想了想,劉鈞道,“先前隻是一場誤會,希望能化幹戈為玉帛,以和為貴。”
胖子上前幾步,靠近劉鈞,在他耳邊惡狠狠的低沉道,“之前在茶鋪你打小爺的時候,怎麼不說以和為貴,現在認慫了?行,跟我手下打一場,不管輸贏,我都算了。”
劉鈞是絕不相信這話的,對方十七八個如狼似虎的手下,他就算武藝再好,可一人對付三五個也許能行,要說對付十七八個那就是神話了。
正為難之時,忽然那邊有個清朗的聲音說道,“這是在幹嘛?”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年青人過來。
審一個衣著素雅的年青人,一身月白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雖然他與之前那群公子哥的裝束也大致差不多,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胖子拿著折扇,隻給人一種紈絝惡俗的感覺,而這年輕人拿著折扇,卻有種出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