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市區後,納納下了車搭乘巴士返回住地。輪到阿龍開車,他開的車比較平穩,納納開車頓挫感十分嚴重,坐在裏麵的乘客十分不爽。我們回到礦地時已是下午兩點多鍾,藍鳥和楊老頭他們早已經組裝好砂泵機和抽水機,搭建好溜金槽,隻等著阿龍回來驗收。
“哈哈哈,看不出來藍鳥你這小子和老楊寶刀未老啊,搭的不錯。”阿龍樂嗬嗬地看著組裝好的生產線笑道。我吩咐那三個年輕的老鄉把車上的東西搬進棚子裏,隨口問道:“老板不在的時候,你們吃午餐了沒有?”
“吃過了?”“吃啥了?”“米飯和魚。”
“哪來的魚?”我繼續追問,那三個年輕仔支支吾吾了半天。
“是藍鳥和楊老頭去打回來的魚。”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藍鳥這廝不愧當兵出神野外生存能力這麼強。要是平時阿龍可不允許他們如此瞎搞,即使我們的夥食很糟糕,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不得不限製其他人外出活動。東西搬運完畢,我們來到礦坑邊上,藍鳥和阿龍,還有楊老頭三人蹲在坑底仔細地查看著地形,礦坑已經被藍鳥向下挖深了一米多,露出了芝麻麵包一般黑白夾雜的砂岩層。
阿龍抬起頭微微一笑道,“同誌們,開工囉!爭取在天黑之前淘到金子。”頓時群情激奮,那三個年輕的老鄉哇哇直叫著要幹個通宵。
“幹個毛啊?”我反駁道,“這裏沒電,黑燈瞎火的大晚上連撒泡尿便都不方便。”
那三個年輕仔吐著舌頭,無言以對。我們六個人進行了分工。藍鳥負責操作挖掘機,我和那三個年輕老鄉擔任高壓水槍手,楊老頭負責開柴油機,另外應再配五至十名黑人工人將比較大的石頭搬離吸水口,但是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資金雇傭到人手,所有隻能暫時由藍鳥和楊老頭靈活機動調配。
人員之間的積極配合最為關鍵問題,水多水少都不行,還要注意水管是否漏氣。每天最關鍵的收底工作自然有老板阿龍來完成,由於經過一天的衝洗很多金子都留在吸水口下麵的鍋底裏,收底決定當天的收益。
藍鳥沉著地操作挖掘機,先把含金沙層上麵的沙土清理幹淨,然後把坑裏挖出的金沙送到洗沙池,我們這四位高壓水槍手用水把附著的泥土衝掉。楊老頭開柴油機帶動砂泵把混著金沙的水抽上礦井,當金沙水經過溜金槽時,細微的金子顆粒和部分沙子留了下來。
我們一直幹到下午七點左右,阿龍和藍鳥清理溜金槽,通過溜金槽底部的毛毯將沉澱的沙金收集在一起抬回工棚。阿龍吩咐我們幾個年輕仔分別站在他們前後護衛。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落盡之後,天色暗了下來。我們吃過了晚飯,藍鳥拿著新買來的八連發來福槍把守住工棚的門口,阿龍和楊老頭領著我們幾個年輕仔在礦燈的強光照射下,從金沙裏小心翼翼地挑出一顆顆金子,放到一個不鏽鋼小碟子裏,金子不是很多,在眾人七手八腳的挑選之下毛毯上隻剩下細沙了。
阿龍用一個鐵夾子夾住小碟子的邊沿,放到點燃的煤油燈上烘了片刻,楊老頭用一個u型的磁鐵吸去上麵的雜質,阿龍鼓著腮幫子輕輕吹掉金子上的灰塵後倒在電子稱上,電子稱顯示屏上紅色的阿拉伯數字輕微閃爍了幾下後,顯示金子的重量是五十克。阿龍把金子倒進了一個錫皮瓶子裏,放進了自個兒口袋。
我們一個個眉開眼笑,喜出望外,心裏暗暗盤算著按照這樣的產金量幹個一年半載何愁沒車沒房。阿龍和楊老頭語重心長地叮囑我們幾個不要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也不要高興得太早,後麵的苦日子還等著呢?以後不論我們一天淘到多少金子,都不能跟別人說實話,一為了保護自己二是商業機密。有道是財不露富,更何況我們身在異國他鄉,搞不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阿龍說的不無道理。
我和那四個年輕仔輪流提著高壓水槍衝洗沙土,如此重複機械的體力勞動累得我腰酸背痛,手臂發麻。特別是臨近手工時,那三個老鄉的其中一個被阿龍派去搬吸水口的石頭後,隻剩下我們兩個苦苦地撐著。我累得全身都快要散架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幹過如此繁重的體力勞動,自從參加工作後都是坐在辦公室養尊處優,很少受苦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