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轉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道雄壯的身影。陸三緊了緊反手扣著“狡兔”的手,衝著身後之人大聲說道。
“老五,這是私人恩怨!”
身後老五一聽,看著眼前的兩人。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神情。也沒有回避陸三那快要噴出火的目光,直直走到了兩人之前,像是孩子一般將雙手背在身後,朝著眼睛泛紅的“狡兔”嘲諷道。
“矮子啊,平日裏你就對我惡言相向,現在惹到三爺了吧?三爺您放心,把矮子交給我,我保證讓這小子叫苦不迭!”
路三聽罷,心中頓時一陣無語,看著眼前這個大個子,臉上一副放心我來的神情,真不知道這傻子是真的傻,還是大智若愚。
想來,應當是後者,比較有可能一些。
“老五,我在說一次,這是我和老四的私人恩怨,你最好別過來。否則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陸三是在沒了耐心,幾乎是喊出來一般,朝著眼前的大個子喊道。
老五眼見陸三如此,臉上一下子變得煞白起來。來到魔煞穀這麼久,陸三便一直是一副陰沉著的冰山臉,刺客一般的沉穩和沉默。
可眼下這一副瘋狗一般的模樣,著實讓眼前老五嚇得不輕。攤開雙手,朝著陸三說道。
“三爺,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同一個寨子裏的兄弟啊。平日裏小打小鬧自然不成問題,可朝著自家兄弟掏刀子,的確是有悖了咱們當初的約定啊!”
就連平日裏傻乎乎的老五,此刻都能說出如此大義淩然之言。一下子讓生死危機之間的“狡兔”有了重新解釋的勇氣。臉上的恐懼之色,也漸漸恢複了些許。
“三爺,老五說的在理啊,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同一個寨子的兄弟啊。我這人再怎麼能算計,也不會算計您一個帶領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啊。”
“狡兔”的話,一下子讓陸三警惕了起來。再次看向“狡兔”之時,四目相對,一股濃濃的信任之感從“狡兔”的眼中傳了出來。讓陸三不禁還是有些心軟。
看那老小子的眼神之中,明明就是話裏有話。陸三雖說平日裏沉默寡言,可也不像是老五那般沒有心眼。細細揣摩了一會兒,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朝著“狡兔”說道。
“也罷,今日之事我原諒你,希望你小子別忘了咱們兄弟之間的恩情!”
陸三話音剛落,沒等“狡兔”反應過來,直接回身便走。身為名動北玄境的刺客,陸三的腳力果然不同凡響,眨眼之間,便直接消失在了白日的山林之中。
看著眼前驟然消失的陸三,“狡兔”煞白的神色,終於恢複了紅潤。抽了抽鼻子,回頭緊緊盯著突然出現的老五,眼神之中,悄然透出一抹強烈的感激情緒。
眼見這平日裏與自己總是鬥嘴的老四這般模樣,老五也是一下子蒙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故意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放大了幾分。
“老五,我今天才發現,咱們才是真兄弟啊!”
沒等老五反應過來,眼前的“狡兔”直接爆發了一陣驚人的力量,朝著自己猛地衝了過來。緊緊地抱著自己,就連雙腳,也是圈在了自己的腰間之上,整個瘦小的身子直接像是掛在自己身上一般。
“呃……你別靠得那麼近啊,口水都流到我身上了!”
山巔之上,一高一矮,兩個相互看不順眼的人,此刻一個跑,一個追,上演一番別樣的劇情……
廂房之中,鍾天正在感悟著斬業刀銘之上,那一式剛剛習會的刀法。潘蓮兒、何婷婷早早便離開了,生怕打擾到鍾天。
雖說兩女並不是脈師,可也是脈師身邊息息相關的人。對於修行之中的脈師不能打擾這一點,自然也是知曉的。於是也是離開了廂房,出去遊覽這不毛之地了。
“依據鍾天所言,這魔煞穀因為脈陣的原因,方才有了這般不毛之地的景象。不過細細看來,還是有著許多樹木的嘛。”潘蓮兒牽著何婷婷的手,像是姐妹一般,親昵地說道。
真難想到,僅僅是因為同樣身為亂世紅顏的身世,兩個本來都是看不順眼的女人家,現在竟然變得如此親密無間。
然而,身邊的何婷婷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目光緊緊停留在那些參天大樹之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再也無法移動半分腳步。整個人如同木樁一般,直直地站在了原地。
“怎麼了婷婷?”見何婷婷如此,身邊的潘蓮兒頓時一頭霧水。方才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怎麼一見到這魔煞穀的古樹,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何婷婷依舊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目光仍然直直地盯著遠處的古樹。嘴唇嗡嗡動著,像是在誦讀著經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