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睡了一夜,怎麼還不醒呢?”
“沒事的,他這隻是凍著了,身上還是熱乎的,又沒有發燒,出氣也勻乎著呢,說不定一會就醒了。”
“哥,你看他多壯實,說不定你都打不贏他。”
“瞧他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肯定是個公子哥兒,沒有多大的力氣。不過他倒挺重的,我昨天背他的時候,就象背了塊石頭。”
“誰家的孩子,怎麼會大白天一絲不掛地睡在雪地裏?”
半睡半醒之中,永久迷迷糊糊地聽到幾個人在說話,他猛地打了個激淩,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麵前站著四個人,二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女,二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他們全部穿著對襟的青布麻布襖,古色古香的,雖然打著幾塊補丁,不過也挺幹淨,外麵套著獸皮大衣,頭上還盤著長長的頭發,雙手插在衣袖裏,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醒了。”
年紀最小的小夥子最先發現了他的動靜,突然瞪大了雙眼,象發現了什麼奇跡,從衣袖裏撥出手來,猛地用手指著他,嘴裏發出一聲尖叫,隨即大家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你好些了嗎?能不能起來?今天可是正月初六,獵人們開弓的日子,等一會就會有人來喊李虎、李豹去打獵的,你可不能躺在床上喲,不然的話你今年一年就不會打到獵物的。”
那中年婦女關切地看著永久,嘴裏不停的嘮叨著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聽著那中年婦女的嘮叨,永久心裏一陣狂喜,他明白自己重生了。他急切地伸出雙手,天啊,還是那雙白淨的大手,不由得驚呆了,怎麼會還是我自己?
二十五噸炸藥啊,我怎麼會完好無損?
大年三十的上午,他接到一個銷售點的電話,說是他們的進貨銷售一空,讓他趕快送一車貨去。可是廠裏已經放假,工人們都忙了一年了,他不忍心讓別人大年三十還來加班,就自己開車去送貨,結果在半道,裝滿二十五噸鞭炮的大貨車衝下了山穀。
看著自己熟悉的雙手,連手上的羅紋都沒有變化,他確定這就是自己,自己的靈魂,自己的身體。不過他怎麼也弄不明白,那麼高的山穀,鞭炮毫無疑問地爆炸了,那可是二十五噸火藥呀,別說是人,就是連大貨車都將炸成碎片,我怎麼能夠幸免?
隻有一個可能,我被重組了﹗
“你怎麼啦?”
那中年男子似乎不善說話,滿臉的疑惑,搞不明白這個年青人為什麼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會救回來個傻子吧?或者是大腦發燒了?他輕輕地伸出左手,在永久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我很好。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不管怎麼回事,反正自己又活過來了。至於為什麼還是原來的我,恐怕隻有蒼天知道,自己也許永遠也弄不明白。管他呢,活著就好,活著就是勝利,永久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那最小的小夥子倒是很活躍,典型的見麵熟,也不跟永文客氣,一屁股坐到永久的身旁,笑嘻嘻地與永久聊了起來。
“我叫永久,你呢?”
“我叫李豹,這是我哥哥李虎,這是我爹,這是我娘。”
“大叔好,大娘好,李虎你好。”
那中年男子和李虎憨厚地笑笑,看得出來,兩個人都不善言辭,麵對陌生人有一種手無足措的感覺。李虎娘轉身離開,走進裏屋,從一個大木箱裏拿出幾件衣服,走回來遞給永久。
“這是李虎、李豹的衣服,我看你們身材差不多,應該可以穿得。你快穿衣服起來吧,我去給你們做早飯,吃罷早飯跟著鄉親們進山打獵去吧。”
“謝謝。”
永久客氣了一下,就開始穿衣服,不過他立即就傻眼了,倒不是他們的衣服有多麼的複雜,而是這種古老的樣式永久沒有見過,把幾件衣服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不知如何下手。李豹笑了笑,主動幫助永久穿了起來,好不容易地穿上了衣服。
穿衣服的時候,永久特別過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他再熟悉不過,結果再一次證明,這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