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坑來,他活動活動四肢,發現身上所有的零件都還是好好的,充滿了活力,好象比原來還要有精神,這讓他很欣慰,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李虎、李豹的身材真的和他差不多,衣服非常合身。穿上一件獸皮大衣,那毛絨絨的感覺讓身體迅速溫暖起來,立即覺得自己八麵威風,頗有點揚子榮打虎上山的風采。
他朝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個低矮的房子,用泥巴糊成的蘆葦杆牆,用茅草蓋的屋頂,同樣用泥巴糊的火坑,坑上放著兩條破破爛爛的絮套。好象隻有這幾間房子,他們的各種衣物、鞋帽、鍋碗瓢盆都放在房子裏,連做飯用的灶台也建在房子裏。
“真是貧困啊。”
讓他驚訝的是,泥巴牆上竟然掛著好幾把獵刀和弓箭,還有幾袋竹製的箭矢。愛好刀具的永久好奇地抽出幾把獵刀,仔細端祥了半天。那獵刀有長有短,短獵刀在二尺左右,可以單手把握,刀身輕薄,利於穿刺和切割。而長獵刀則在四尺左右,能夠雙手把握,刀刃窄長,利於穿刺和劈砍,就象一把現代馬刀。
李虎娘倒是挺麻利的,一會兒就把飯菜端到了桌上,有魚有肉,有葷有素,有酒有飯,永久也認不出那是些什麼魚,什麼肉,直覺得香噴噴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有酒有肉,你們的生活不錯啊。”
“嘿、嘿,今天不是正月初六嘛,這可是我們獵人一年上頭開弓的日子,總要打打牙祭的。”
憨厚的李虎好不容易開口說了一句話,臉上還有些微微發紅,直是個靦腆的小夥子。他讓永久坐了下來,一家人圍著桌子開始喝酒。
“真好喝啊。”
要不是太燙,不敢喝得太快,恐怕就沒有機會嚐嚐魚湯地美味了。永久一點也沒有和李家人講客套,連喝了幾口魚湯,這才想起來抬起頭誇獎人家幾句。
“這是什麼魚啊,味道真鮮啊,還是純天然的好啊,不象那些人工養殖的,一股土腥味。”
“什麼?你說什麼?”
他們一家人顯然沒有聽懂永久在說什麼,什麼人工養殖?兩眼睜得大大的,驚奇地看著他。
“嗬嗬,嗬嗬。”永久知道自己說走嘴了,“我說的官話,你聽不懂嗎?”他早已聽出他們說的是河南南部與安徽北部的方言,而永久出生在河南、湖北交界地帶,看來這方言千年不變啊。
李虎搖搖頭,繼續用他的方言說:“我隻聽懂你說魚好喝,別的沒聽懂。”他咧嘴笑了笑,問道:“你是哪裏人?”
“我是荊州人。”他這次用河南方言說道,然而接著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李虎爹好奇地看著永久,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對永久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這裏是豫州譙郡譙縣李家莊。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你是怎麼來的?怎麼會倒在雪地裏?”
“我……”永久一下子被問住了,腦子裏飛快地旋轉著,很快就有了答案:“我到處遊學,走到這裏的時候,碰到一夥強盜,他們搶走了我的盤纏和衣物,把我打昏了扔在了雪地裏。幸虧遇到了你們,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們。”
“遊學?那你是個有學問的人囉,怪不得長的白白淨淨,原來是個讀書人。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啊?”
李虎娘幾乎是用崇拜地眼神看著永久,這年頭,能夠讀書的人就不多,更別說出去遊學了,那都是些士族、豪門子弟才有的閑情逸致。
聽到李虎娘提到自己的家人,一股從沒有過的悲傷湧上永久的心頭,眼淚抑止不住的掉了出來。他急忙用雙手捧住臉,深深地埋下頭,失聲痛哭起來。
“天啦,我還有年邁的父母,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兒子,他們可都離不開我啊,我要是不在了,他們可怎麼活下啊?”
永久難以抑止心中的悲痛,傷心地哭著。當一下子失去所有親人的時候,心中的疼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隻有靠著眼淚,才能稍稍衝淡一下那痛苦的心靈。
李虎一家人望著哭泣的永久,不知道該說什麼,沒說什麼讓他傷心的話,更沒做什麼讓他傷心的事啊?隻好靜靜地陪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