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1 / 2)

我並不是要去改變這個世界,我堅持的原因是為了向自己證明我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所改變。————李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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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在渾渾噩噩中醒來,他有點搞不清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之前自己明明還開著借來的普桑,馳駢在醫院下班後回家的路上,依稀中隻記得被一輛呼嘯而過的渣土車從自己的車頂上碾了過去,自己的頸骨被擠壓後發出斷裂時所特有的脆響仍在耳畔回響。

“我擦哩思密達~”李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完好無損。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難道之前自己出車禍那一幕是幻覺?隻是老天跟自己開了個玩笑?

一陣微風吹過,李墨覺得自己的胯下涼颼颼的,低頭一看,看到胯下的小李墨正毫無羞恥之感的昂首挺胸的聳立在風中。

好嘛,自己竟然一絲不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跟自己開的玩笑?如果之前被渣土車碾壓過去的真實感官都是存在於夢中的幻覺,那麼此時此刻,不停的打量著四周的李墨開始懷疑自己不著片縷的行為藝術是不是代表著有人對自己做了一個類似荒島求生的惡作劇?

李墨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臉,很疼,不像是做夢。

現在的他正叉著腰站在一處草坪上,隨風擺動的草葉摩擦著他的腳脖,癢癢的,任由胯下的小李墨繼續在風中聳立著,李墨微微的抬起了左腿,用腳趾撓了撓右腳的腳脖處,一種猥瑣中略帶舒暢的快感在他的臉上以表情的方式綻放。

對於劫後餘生的人來說,是否一絲不掛或是身無分文都已不能算是重點了,至少李墨現在全身上下雖然光溜溜的,但心情仍舊很美麗。

回想著剛才被渣土車從自己頭頂碾壓過去的感覺與脊椎不堪重負的呻吟,李墨搖了搖腦袋,像是要把這種感覺甩出腦外。

四周都是草,像是一處自然修剪出的草原,高度剛好沒過腳脖的草葉像波浪一般隨著微風向著遠處延伸,直到天際,望不到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李墨撇了撇嘴,不過他很快又樂觀了起來,畢竟自己還活著,隻要活著,總會遇到好事的,這是他的處世哲學。

熟悉了環境後的李墨向著一處小山走去,站得高,看的遠,至少先找個高一點的地方遠眺一下,到時候找到個方向,也好知道自己該怎麼離開這塊草原,這就是他心中的打算。

“望山跑死馬”這話誰都知道,直到李墨自己遇到這事兒的時候才不由得仰天長歎:“古人誠不他媽的欺我也。”一路上光是磨破了腳都已經夠倒黴的了,誰知道草原上的蚊子這麼狠?

一個個的蚊子竟都有成人拇指的指甲大,為了不被蚊子咬,盡管李墨一路不停的在走走跳跳的趕路,可是全身上下仍舊被咬了好幾十個大包,連右邊的臉上都被熱情好客的草原蚊子給招呼了一口,用手撓過的後果就是半邊臉腫的像是豬頭。

摸著自己高高腫起的右臉,李墨心中暗想,這也就是沒鏡子,有鏡子的話自己就可以鑒定一下現在自己的臉是否變成了逢年過節時醫院裏上供給土地公的豬頭。

雖說是山,可也就是個比地平線高出十幾米的土坡,上麵除了草,還是草,連棵樹都沒有。好在這地方夠高,足夠遠眺了。

兩個多小時後,呼哧帶喘的李墨帶著一身被蚊子親吻過後留下的罪證爬上了土坡的頂端。

顧不上自己的姿勢有多麼的不雅,赤身裸體的李墨直接跪在了土坡上,雙手杵地,不停的喘著粗氣。

忽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土坡的前方傳來,趴在地上的李墨呆呆的抬起了頭,眼中闖入了一個騎馬飛奔的,瘦的像猴一樣的男子,馬背上男子的身後還馱著一個鼓鼓的麻袋。

那名男子也在策馬奔上土坡的一刻看到了李墨,他的眼中充滿了震驚以及一種異樣的恐懼。

李墨仍舊沒有緩過氣來,還是保持著四肢著地的姿勢趴在草地上,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騎在馬上,衝上高坡,而全身上下打扮的卻像一個落難的乞丐一樣的猴子。

李墨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一邊挖著鼻孔一邊對著眼前那個騎在馬上的猴子說道:“哥們,借個電話。”

那名猴子一般的男子正滿臉複雜的充滿了戒備的看著李墨,在李墨開口的一瞬間,那名男子連帶著胯下的矮種馬一起打了一個哆嗦。

李墨將插在鼻孔裏的手指拔了出來,在身前的一片草葉上抹了抹,然後對著那名男子做出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我是說,電話,電話你知道不知道?就是打過去以後會,嘟……嘟……嘟……響的!手機,懂嗎?手機!”趴在草地上的李墨噴著吐沫星子對著眼前的人不停的解釋著,連形體語言和象聲詞都用上了。

坐在馬背上的那名男子見到李墨一動,整個人又是哆嗦了一下,他慌亂的調轉了馬頭,向著來時的方向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一路上帶起了滿天的草屑,連身後的麻袋掉在草坪上也來不及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