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道德非道德

寫作夢工場

作者:段文昕

從幾十年前拍攝《饑餓的蘇丹》的凱文·卡特自殺事件, 到因“踩踏事件”逝者,複旦與媒體人論戰事件,鼓噪的輿論浪潮不斷把記者這一職業變為眾矢之的。一時間,媒體人的自白與受眾無休止的指責布滿網絡。

這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指責人群中拿著“麥克風”的不是被害者的家屬,也不是真正被擾亂生活的當事人,而是被“高漲的熱情”煽動起來的熱血群眾。他們義憤填膺地將語言的刀子指向被輿論壓倒的記者,自豪地展示著自身的道德。

某高校因暴雨漲水,一環衛工人背著女學生淌過積水處。在人們讚揚環衛工人的同時,也出現了批評女學生的聲音。單純的好事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角度劃分,這時不論是道德高地或是道德窪地都一樣,都浸在水裏。白熱化的爭論顯現著泛道德化的弊病,人們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記者,用自身對道德的“崇高”理解規範著已被職業操守束縛得緊緊的他們。

隨著微博等社交網站變成擴音器,更多人得到站在舞台上發聲的權利,而有時理智卻被推倒在台下。愈是年輕的人愈無法忍受社會的小矛盾,他們有著一腔熱血,把事情簡單化,客觀上便成為了輿論發酵的助推器。

泛道德化評論無助於理清現實,搞清問題實質,更無助於解決實際問題。那些進行泛道德化評論的網絡力量很少關心事件的複雜背景,更不會進行深刻的理性思考。他們隻須拿一把道德的大尺,放之四海進行測量,根據隻言片語給事物貼上自己的評語和標簽。

那些指責媒體人猶如禿鷲般惡毒時,可曾想過自己也是咬著過錯不放的鳥獸。集體歇斯底裏廣泛地傳播開來,始終缺少叫停的聲音和能夠阻止的力量。

泛道德化的評論含有很強的情緒宣泄,有時候甚至背離了真實事件,摻和情感私欲的種子,讓記者成為可憐的受害者。記者都有著自身的情感和倫理道德,可更重要的是在職業操守範圍內處事。有人說:“每人都有15分鍾站上道德高地罵記者。”而無奈的記者隻能回應:“給他們半小時吧。”

隻有在理解上抒發感情,才能在社會上穩固道德。

(編輯:於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