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冰舞呆坐在沉香美人榻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何時,他已經成為自己心中的一部分,真是應了納蘭性德的那句話,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如今被生生的剜去這一塊,心真的好痛,痛得不能呼吸,她隻是怔怔的走出了房門,希望略顯刺骨的晚風能將她雜亂的思緒吹散,她不過是一個匆匆過客,怎麼可以動真情呢?她應該有一顆比鐵石還堅硬的心,可她碰觸到了自己最不該觸及的情感,不知不覺,她走到了荷花池邊,那個遇到墨司澤和墨黎逍的地方,也許在她自己聽到墨黎逍的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十之八九,可是,她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從水中重生的,從那時起,自己仿佛就對有水的地方情有獨鍾。突然,有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眸望去,是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他一襲白衣,飄逸的墨發在空中紛飛,那熟悉而親切的麵孔,讓上官冰舞一陣狂喜,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他像夢中那樣消失,她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擦亮了最後的火柴,看見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她的眼眶中溢出淚水,她撲了上去:“晨!我真的好怕,好累,為什麼會這麼痛苦?不要離開我了!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那人隻是靜靜地,沒有過多的語言,等到上官冰舞平靜下來後,他溫柔似水的眼眸看著上官冰舞:“姑娘,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口中叫的是誰,在下千亦璃,不知姑娘芳名?”上官冰舞苦笑一聲:“失禮了,上官冰舞,剛才實屬性情中事,希望您不要介意。”千亦璃笑笑,柔聲道:“想必上官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在下也不比姑娘大多少,不必用尊稱了。”上官冰舞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心中慰藉幾分,盈盈道:“你不是也用尊稱了麼?叫我冰舞就好,我可以叫你亦璃嗎?”千亦璃笑道:“好啊,不知冰舞有何傷心事,可與我這相識不久的友人講講麼?”上官冰舞笑著從袖中摸出了一個白玉青花瓷瓶,在月光下泛著青光,打開瓶塞,裏麵彌漫出醉人的香氣,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醉了,自然也就釋然了,大概就是和很要好的朋友一刀兩斷了。”千亦璃也笑道:“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那我今天就恭敬不如從命,陪冰舞姑娘一醉方休。”不知不覺,他們在月下聊了很久,漸漸地,上官冰舞的困意襲來,輕輕的睡著了,將頭輕輕地倚在了千亦璃的肩頭,幾縷青絲垂在她的臉上,安詳而恬靜,千亦璃看向她的臉,雖然有著一塊猙獰的疤痕,但依然抵不過她的傾城絕色,若時間能停留在此就好了。
三日後,到了墨司澤迎娶上官冰舞的日子,她一襲華貴的嵌金紅袍,一頭墨發被五尾鳳冠紮著,星眸中有些黯淡,微挑的眼角一抹妖冶的紅妝,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雖說美中不足就是臉上的疤痕,但這也成了一種缺陷美,她周身散發著女王的氣場,神聖而不可侵犯。墨黎逍突然來看她,他屏退旁人,上官冰舞凝視著他,發覺自己第一次細細的打量他,他的美真的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一雙鳳目含著深邃的瞳仁,英挺的鼻梁下兩片水潤的薄唇,墨發在頭頂用玉冠高綰,一身白袍加身,道不盡的**倜儻。一襲紅裝的上官冰舞湊近墨黎逍,輕踮蓮足,吻上了他冰冷的雙唇,墨黎逍心中一陣驚喜,她第一次主動地吻自己,墨黎逍攬上上官冰舞的婉約細腰,久久纏綿,上官冰舞推開了他,將冰魄珠從自己的疤痕中渡出,疤痕也隨之消失,她將冰魄珠融進了墨黎逍的眉角,便從她的眉角綻開了一朵妖冶血梨花,徒添一絲妖媚。上官冰舞輕道:“黎逍,你的煞氣太重了,我無法化解,但冰魄珠能在生死關頭救你一命,算作最後的定情之物吧。熊,我隻能送給你這些,Iloveyou,意思是…我愛你。黎…不,哥哥,吉時到了。”幾個宮女幫她蓋上喜帕,攙她走向了喜轎,墨黎逍暗道:“這若是屬於我的吉時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