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終還是不忍與師傅道別,隻在他床邊留下書信一封,將自己唯一一支發簪留給了師傅,便匆匆離去了。
龍涎館中有一處神秘異常的地方,種滿了美麗的紫陽花,在空氣中潑灑著淡紫色的光輝,天空正掛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灑在那光輝上,二者相輔相成,美麗異常,花叢間有一張紫檀木桌,上擺著煮茶用的器具,再往旁邊,便是一條清澈十分的小溪,溪旁種著幾棵長勢正旺的桃樹,正是桃花盛開之際,也奇怪,這裏的花期莫名的很長,一年四季都開滿了嬌豔欲滴的花朵,子蘇拿起了竹匙正巧可以舀到溪水,將茶具一一洗淨,在煮茶的容器中舀入溪水,又去采了桃花瓣,兜在衣裳中,在袖中摸索片刻,拿出一個紙包,裏麵裝的,正是上好的白毫烏龍,在容器中輕輕煮製,茶香四溢,緩緩倒入兩隻茶盞中,點上了少許的龍涎香,子蘇水袖輕舞,風起,將衣裳中的桃花瓣吹散,隻有幾片桃花落在揭開蓋子的茶盞中,淡淡的碧水上漾著兩片桃粉,也將子蘇柔順散落的長發吹起,如水墨暈與淡紫色的華光中,子蘇其實並不貌驚天人,隻是從骨子裏透出一絲絲仙魂,讓人倍覺飄飄欲仙,實是美景也!子蘇輕笑:“沈公子若不嫌棄這一杯清茶,賞臉來嚐一嚐吧。”沈清瓷倒也不再隱藏,便從樹後走了出來,笑道:“秦公子真是敏感啊,在下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被秦公子發現了。”子蘇淺笑道:“若是沈公子不漏出一條尾巴,子蘇又豈能發現?”沈清瓷笑笑,坐在了子蘇的對麵,子蘇笑道:“沈公子即使穿上這大紅色豔俗之色的衣衫,也甚是俊朗。”沈清瓷一襲紅衣,煞是妖豔,映得周圍也甚是美麗,美麗的如同煉獄的熔岩,沈清瓷說道:“秦公子太客氣了,不過秦公子倒是常穿天藍色衣衫,甚是純淨。”子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遊離到了遠方,沉默了片刻道:“嚐嚐這白毫烏龍吧,一杯薄茶罷了。”沈清瓷端起茶盞,笑道:“秦公子何必如此客氣,隻管叫我清瓷便可。”子蘇笑笑:“既然如此,清瓷也隻管叫我子蘇便可。”沈清瓷笑了笑,不置可否,細品清茗,清幽的茶香和著一股淡淡的桃香,二者相得益彰,倒是有股別樣的優雅,沈清瓷淡淡道:“這清茶可是不會騙人的,為何茶香如此憂鬱苦澀?子蘇可是沒有與師傅道別?”子蘇苦笑笑:“沒想到,這樣也逃不過青瓷的眼啊,我生來討厭那些煽情的場麵,與其依依不舍,淚流滿麵,倒不如靜靜離開,留給彼此的也許更美些。”沈清瓷笑了笑:“子蘇倒也是個有趣的人,汝可願做我沈清瓷的‘神秘人’?”子蘇笑笑:“何為神秘人?”沈清瓷悠悠道:“自然是一張王牌,我請了你來,自是有件事要勞煩你……”
子蘇的師傅秦淺墨一行人走後,龍涎館便仍與平常無異,隻是在龍涎館的台上多了一個蒙著眼睛的孩子,這孩子肌膚雪白,櫻唇粉嫩欲滴,雙頰飛著紅雲,瓊鼻小口,墨發一瀉千裏,逸仙亦魔,周身散著捉摸不透的仙氣,如夢如幻,讓人遠觀而不可褻玩,隻可惜這位絕美的少年蒙了雙眼,不然還不知如何驚豔,沒錯,這少年便是秦子蘇,取藝名曰:仙陌,與仙陌路,亦不成魔,混沌之美凡人怎可棄?仙陌一副美豔的嗓子,惹得眾人唏噓不已。
仙陌初次登台時,便贏得了滿堂彩,那日,龍涎館熱鬧非常,每當龍涎館有了新人,便要與各地的老主顧發上一道鎏金的請柬,隻可惜能入得了掌櫃的眼的人實在很少,已經有多年未進新人,新人可是絕非凡人,各地的名流富商無不到席,一睹新人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