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班長哭的事在我心中放了很久。也就那一次他哭了,以後每次我往家裏寫信,他都要在一邊‘指導’兩句,我也會滿足他的心願。因為我是第一個報道的兵,整天也沒有什麼事。早上班長都會叫我起床,我知道那是起床號響起後過10分鍾。他會讓我再多睡10鍾,但他告訴我‘小兵,現在你還能多睡10分鍾,等人都來了可就不行了!’我覺得他像我哥,真希望他就是我哥。
起床後,他會幫我把被子疊成‘豆腐塊’。這在當時我的眼中是根本不能完成的。然後他會出去一個人訓練。剛開始我會和他一起在操場上跑上一圈,但大多數時間我一個人在草堆裏捉蟲玩。吃中飯和晚飯的時候,他會把飯打回來一起吃。和我聊天聊地,他特別喜歡聽我說小時候在家使壞的事。聽到好玩的地方他總是會拍拍我的頭。我曾試問過他的童年,可是他會用其他的事來掩蓋過去。
開始兩天我看他把我的被子變成正方形,很是奇怪。他告訴我這是每一個兵都必須學的。雖然我很想學,但又覺得根本不可能完成。可是班長卻讓我一天便學會,隻是晚上他的被子沒有辦法睡了,全是水。(當過兵的都知道,被子上要散點水)我問過班長,為什麼沒有人看著他還要每天訓練?他對我說,你來當兵也不是為了別人,那為什麼來?我想告訴他‘我是被騙的’。
第二天班長硬是拉著我和他一起訓練。他說現在練練好,要不開學了肯定苦死。其實班長當時不知道我已經把他看成自己的哥,哥會讓我做壞事嗎?不會,那麼我就做!有可能你會說我當時是單純,那麼我告訴你,當兵的都單純。班長說自己是山西人,愛吃醋的。因為班長的班長是山西人。我聽過後,告訴班長從現在起我也是山西人。班長聽了我的話隻是笑笑。
後來我問過指導員才知道,班長是唐山人。家裏的人都在地震中離開了,所以班長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部隊就是班長的家。這是我才明白班長為什麼會不許我給家裏亂寫信。而那一次家裏的回信會讓他哭成那個樣子。我告訴自己‘班長就是你哥,你就是他的家人’在那之後,我也就沒有再問過班長這些事情了。在那時候的我看來這些都是壞事,不要再反複的說,而我也開始努力的和班長一起訓練。雖然每天我隻能完成了他四分之一的訓練量。班長開玩笑的說我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這麼玩命的練?我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我哥,我不能讓我哥在‘家’丟臉。每當這時候其他連的班長們都會來和班長開玩笑,‘成大班長,上哪找了個這麼個新兵蛋子,也太小了點吧?剛來幾天就這麼練,以後有的受呢!’班長讓我不要受他們影響,自己訓練。我告訴自己那是他們眼紅。班長和那個叫的最凶的打了一架。連長問班長原因,班長不說也不讓我說。連長處罰了班長,關了他三天禁閉。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禁閉,但我知道班長是為了我和別人打了架。這次的打架和我小時侯的打架不是一個概念,聽指導員說班長把別人的肋骨打折了兩根,班長那會兒是全團的散打的第二名。
其實我很想告訴連長,班長是為了我。可是我怕班長不高興,其實我知道是我自己怕了,我對那個未知的關禁閉怕了。
那是班長第一次為了我打架,直到班長走了,我都沒有告訴他,那一次是我怕了。
新室友
很快我來了快一個月了,每天都是和班長一起起床,訓練,吃飯,訓練,睡覺,起床。我比班長要多做一件事,那就是文化複習。我覺得自己的基礎太差。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學了。今天我們班也開始來新人了。其他的班也早就開始有人報道了,而我們班最早有我,最少的也是我們班,隻有我。但是其他班的學生還是沒有和班長一起訓練,所以每天訓練隻有我。聽連長說我們連有個女生班。為此我還特別和班長討論過一夜,班長冷靜的為我分析,讓我直接失去了興趣。
在一個星期中,新的戰友們也都陸陸續續的來了。連長和指導員也都沒有再為他們開過‘歡迎會’。我自豪的認為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榮譽,班長告訴我那是因為我一個人最早到的,連長和指導員過於興奮。第一個來的人有著特別的對待,所以我睡在班長的下鋪。我開始喜歡對著班長唱《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報告,我叫呂鵬,來自沈陽。。。。。。”
“報告,我叫李峰,來自陝西。。。。。。”
“報告,我叫王強,來自雲南。。。。。。”。。。。。。
在所有人都到的時候,班長開了第一次班會。他讓我們先自我介紹,我原本想第一個介紹,但班長拉住我。他讓其他的人都介紹完後,自己說道:“我是你們的班長――張成。這是你們的副班長――朱毓文。”當他叫到我名字的時候,我本能的立正,敬禮。其實這完全是這一個多月和班長一起習慣了。班長說這是一個兵的基礎。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班長會讓我來做這個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