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姨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戴眼鏡的顯得文質彬彬的男人。
我看了甜姨一眼,目光重點落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
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夾著一個公文包。臉上洋溢著一層職業性的冷漠微笑。他與我的目光碰在一起,微微頷首,昂首闊步走到屋中央站住。
甜姨問我:“王者,小姐在家嗎?”
我指指樓上說:“在。”
甜姨就不再說話,徑直蹬蹬往樓上走。
孟小冬的房間不歡迎男人入內,但女人還是可以自由出入。特別像甜姨這樣承擔著管家職責的人,出入她的房間是無比的自然。
眼鏡男人跟著甜姨就往樓上走,我一個箭步攔住他,客氣地說:“對不起,樓上不可上去。”
眼鏡男人驚異地看著我,臉上一副奇怪的神色。
我客氣地笑著說:“樓上是孟總的閨房,私人領地,不歡迎他人入內。”
男人哦了一聲,指著甜姨的背影說:“我隻對我的當事人負責。”
我不管他什麼當事人不當事人,沒有孟小冬的許可,我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登堂入室她的閨房,包括梁大地。
我比眼鏡男人高出半個頭,且身體的強壯不是他能夠比擬的。因此男人在稍稍沉吟一會後,笑笑回到沙發邊坐下了。
甜姨沒介紹他是誰,這就是說,此人在別墅,完全是個陌生人。
陌生人來做客,我們必須做到彬彬有禮,這是孟小冬吩咐過的事。作為一個老板,底下員工的素質,直接反映出老板的個人修養和品味。
我客氣地陪著眼鏡男人在沙發上坐了。美心送上茶後,悄悄退開。
眼鏡男人伸出一隻手與我握,自我介紹說:“吳發,律師。”
我也自我介紹說:“王者,特助。”
吳發就笑,顯得興趣盎然,低聲問我道:“你們特助,主要是做些什麼工作?”
他這一問,頓時問得我茫然。是啊,我這個特助,做什麼的?
看著吳發熱切的目光,我散淡地微笑說:“老板交代的所有事,都是我要做的。”
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將身子仰靠在沙發上,顧自去打量別墅裏的陳設。
“你是甜姨請來的律師?”我好奇地問,心裏想,甜姨無緣無故請個律師回來幹嘛?她要跟誰打官司麼?
吳發笑笑,整理一下領帶衣角,沒作聲。
他不回答我的話,讓我有些不高興。律師都是高素質的人,怎麼能對別人的話充耳不聞呢?
盡管不高興,我卻不能發作脾氣。這是在孟小冬的家,何況吳發與我毫無關係。
但我想起於蓧蓧逼著我學法律的事,興趣又大了許多。
沒吃過豬肉,現在看到豬在跑,總得要曉得豬是怎麼跑的。
於是我問:“吳律師,你是職業律師?”
吳發矜持地點頭。
“難不難考?”
“你說呢?”吳發笑眯眯地看著我。
“應該不容易。”我笑道:“普通人一般考不了。”
吳發探過來身子,顯得很自負地說:“王者,你是叫王者吧。”
我趕緊點頭。
“俗話說,中國第一考,是什麼?我告訴你,就是律考。”吳發嚴肅地說:“一個能通過律考的人,不會再擔心其他任何考試。”
我哦了一聲,心裏頓了一下。於蓧蓧還要我去考個律師,這不是要我死嗎?老子連個高考都折戟沉沙了,還有什麼資格去參加“中國第一考”啊!
吳發顯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笑說:“當然,任何人隻要努力,考試總會成功的。”
“你們是精英。”我笑著說,心裏繼續想,就衝著吳發這幅得意的樣子,老子不考個律師證出來,還真愧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