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麻子一直在看著我。

我的話音剛落,他拍了拍手說:“打個毛線!你有心事。”

我苦笑道:“我有屁心事,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苟麻子又圍著我轉,轉了幾圈,差不多要轉暈我的頭來,他才笑嘻嘻地問我:“王者,我們是兄弟不?”

我驚愕地看著他。

“是兄弟,你就給我說實話。”

“什麼實話?”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你老實交代,上沒上過你老板?”

“放屁!”我怒吼道:“老苟,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苟麻子不在乎我的吼,他依舊笑嘻嘻地說:“我看你那女老板,對你有意思啊。我就沒想通,你王者要文憑沒文憑,要本事沒本事。除了一張臉蛋兒長得好,我就沒想通,你那女老板怎麼就看上了你。”

苟麻子的話無疑像一把尖刀,將我脆弱的心割得鮮血淋漓。孟小冬待我怎麼樣,我心裏如明鏡般清楚。她似乎能容忍我一切,唯一不能容忍我的就是與其他女人親近。比如她看到我替甜姨推拿後,第一個決定就是發配我去工廠。

難道她真如苟麻子所言,孟小冬對我有特別的意思?

苟麻子似乎找到了一條打擊我的捷徑,他得意地笑,盯著我說:“王者,你小子豔福確實好。依我看,對你有意思的不但是你女老板,你們別墅裏的那個漂亮的保姆,還有龍華工廠的女廠長,我估計她們跟你都有一腿。”

我暴怒起來,一把摟住他胸口的衣服,咬著牙說:“老苟,你再敢胡說,我讓你滿地找牙。”

苟麻子卻不怕我了,他翻著白眼說:“我說的是實話啊。換了我,老子早就一個個上了。奶奶的,多麼漂亮的女人啊,不上白不上啊。你不上,別人也上了。”

我再也忍不住,照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

苟麻子像條狗一樣被我一拳打得飛了老遠。

他躺在地上哎呦叫喚,罵我道:“狗日的王者,你想要我命啊!”

我衝過去,一腳踩在他胸口,惡狠狠地說:“你再滿嘴胡言,我就真要了你的命。”

苟麻子可能被我要殺人的形態嚇住了,他囁嚅了半天沒出聲。

我扔下他,轉身就走。

苟麻子從地上爬起來,追上我後,跟著我走了幾步,站住腳說:“王者,我是你兄弟,你真生氣了?”

我也站住腳,冷冷地說:“老苟,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她們。”

苟麻子嘿嘿地笑,輕輕地說:“總有一天,你就不會說我侮辱人了。”

兩個人約架,架沒打起來。我們似乎都覺得有點失望。這要換在過去我們讀書時期,這一架是必定要打的。但每次我們打完架,我們之間的感情反而會更近一步,這真應了“不打不相識”這句古話。

而今天的架沒打起來,我突然感覺到,不是我們不想打,而是橫在我們之間,已經有一道看不見的鴻溝了。

苟麻子突然大叫一聲,轉頭就往回跑。

我楞了一下,也跟著他往回走。

回到我們剛才約架的地方,苟麻子從一叢荊棘裏拿出來一個袋子,原本蒼白的臉色才開始有點紅潤。

“謝天謝地!”他緊張地祈禱。

“怎麼啦?”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將手裏的袋子遞給我說:“拿著,還你的。”

我探頭往袋子裏一看,裏麵是一堆整整齊齊的錢。

我莫名其妙地問:“幹嘛?”

“我不能老欠著你的錢吧?”苟麻子淡淡地微笑說:“不過,兄弟我也不瞞你,錢還你了,以後就少去找陶小敏吧。”

“你什麼意思?”我又開始有了怒氣,狗日的苟麻子是怎麼看我的?難道我去找陶小敏,就是因為他欠著我的錢?

“我沒意思。”苟麻子安靜地微笑。

“你這錢,哪裏來的?”我擔心地問。

“不偷不搶,我自己的。”苟麻子自信地說:“不就是十五萬塊錢嗎?小意思,灑灑水啦!”

我知道苟麻子的財務狀況,他不是個有錢人。一下子能拿出十五萬塊錢還我,難道他也遇上了孟小冬這樣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