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夫人(1 / 3)

這安夫人本是方府重臣,,掌管著方家三洲六省172家**楚館,這**生意看似微不足道,

論得名,那是下九流的生意,名門望族避之唯恐不及,論得利,一年間最好也不過是萬金之數,不及方家鹽鐵生意的百分之一。可是這下九流的生意,卻是方家的重中之重,這172家**之中,不知藏了朝野上下多少秘密。

近幾年在安夫人手下,更是越發的發達,除了明麵上的172家,光金陵一地,玄武湖邊有丞相的私宅,秦淮河畔有禮部三卿的小居,皇城西門不遠藏著幾個大太監的合和居,郊野裏是王大將軍的獨一宮,東市有絲商王倫的鴻賓樓,西市有藥王李升的芍藥居。這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五六十處樓宇宅子無一不是方府安氏在照應管轄,沒有招牌,沒有幌子,日常不過兩三個仆婦小廝打掃,每到賓主來時,或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或是軟玉溫香無盡**,大宴小酌,飲酒飲茶,抑或隻是一夜春宵,隻要是主賓盡興,安夫人都能安排的妥妥當當。

三洲六省172家的俊俏娘子這是明碼標價,想要一等一的貨色,這安氏花名冊更是無所不包,她便是這天下的花神娘娘。上至公卿貴胄的小星庶女,下至農戶裏剛剛成年的女娃兒。當然也不乏紅鸞、青鳳、白鷺、夜鶯這少之又少的人間絕色,當然安氏是做不了她們的主的。隻是,能有門路牽線引薦,對於多數手捧萬金緣慳一麵的色中惡鬼來說已經是求之不得了。

‘相公,你在船上麼?安兒來了,安兒想見見相公’

一個清脆的女生從不遠處傳來,聽著聲音,她的船應該已經到了他們旁邊了。她在問他,每次來,她都要問他的,這樣沒有事先通報,貿貿然的過來,人到了才來問他,已經是很少見的情景了。

‘安兒,我在呢,你上來吧,紅鸞也在,我們一起說說話’。那三層高的鎏金畫舫的一側停著一艘不大不小的花船。這花船與一般秦淮花船不同,不沾紅綠,通體潔白,似用漢白玉鑄就,船側的朵朵蓮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甲班船艙上處處鮮花也並非隨意堆放,整條船竟像是絕頂的匠人精心布置過的花藝陳設,流動與波光之間,傾瀉出無限芳華。船頭上四五個侍婢,簇擁了一個稚弱少女,這少女不過十五六歲模樣,一襲白衣,長裙曳地,柳眉星目,盈盈欲滴,一派天真無邪,哪裏像統領天下群妓的歡場霸主。鎏金坊上緩緩落下一副樓梯腳踏,落到那白玉坊上,安夫人攜了身邊一個小婢的手便朝那扶梯上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來朝玉舫上叫到,我給相公準備的東西忘在艙裏了,鴛鴛你快去拿了幫我送過相公船上來。’話語間,這安夫人徑自朝著那畫舫裏去了。

簾籠輕挑,環佩叮當,安夫人進得船艙,款款深施一禮,‘安兒見過相公,剛剛從禮部鍾侍郎的小宴上過來多飲了幾杯,船上正好有給夫君備下的一些日常用度之物,偏巧又碰上的您的鎏金舫,所以就冒昧打攪相公,還望相公不要見怪。船艙以內,紗帳以外,這已經是最近的距離了,在不得到他召喚的前提下,她能走到的最近的距離。她並不是他的芳菲娘娘,沒有無需宣召,推開門挑開簾子就能看見自己相公的福分。可是她已經很知足了,他收了她的房,他一直沒有正妻,一共收了三房側室,對每一個都很公平,每個人的宅子裏都貼著他親手寫的字,相敬如賓。每個人,他都叫他們夫人,但是她們也都知道,方雲師沒有夫人。

‘安兒過來吧,正好來看看紅鸞為姐姐排演的凝霄曲,這次皇帝大壽,還有得你們忙呢。壽禮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安夫人起身走到那紗幔之後,紅鸞正一個臥魚兒團在這倉房的中央,烏黑的衣衫,烏黑的長發,大紅的水袖,正落在她夫君的身上,像極了黑色的九度花如此妖豔詭異,

見她進來,紅鸞站起身來,原來隻是一身黑緞子的中衣兒,未著外裙,一頭烏發也就那樣隨意的散著,直直的直垂到腳踝,臉上也未見任何脂粉的痕跡。‘真美啊,真的是要謝過相公,不是因為相公,恐怕我也很難有機會看到紅鸞公子如此的模樣,你這未施脂粉的樣子倒是平日裏更加奪人心魄’她叫她公子,一般歡場女子不過是男人的玩物,而鸞鳳鷺鶯四位,或富甲一方,或出身名門,或學貫古今又都生的傾國傾城,所以她們自負不讓須眉,讓天下以公子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