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後人居改天時冷暖,紅鸞宴邀月到席前(1 / 2)

指點江山玩笑,卿卿我我斷腸,難為殿上翰林郎,自封白衣卿相

紅鸞猜的沒錯,這一稻堂正是在園中西側的田埂之間。雖在田埂之間卻未建成茅簷草舍,而是豁豁亮亮的三間大瓦房,這瓦房兩側倒有幾間草房,堆放著些務農的家什。瓦房中沒有什麼華貴的擺設,反而空空如也,隻是在四周靠牆靠窗的地方,擺放了些長幾和矮凳。看的紅鸞是好生疑惑。少頃,七八個小廝魚貫而入。抬進了大大小小六七個箱籠,紅鸞心下更是不解。剛欲發問,那趙公子便先開了口。

‘這幾日西江來了一票東瀛商賈,其中幾人隨身攜帶了一些當地的畫作來尋尋運氣,被我盡數收了過來。這東瀛畫,筆法粗劣實難與我朝相提並論。但是取材,布局,作畫的思路都與我朝大相徑庭,這些畫,雖不足以品賞,但是純作獵奇一觀,還是頗有些意思的。’話語間那一眾小廝,已在廳堂之內支上了七八個大小不等木架。看小廝的動作,似乎每個木架都是由數支長短不等的木棒拚接而成。紅鸞好奇便湊上去仔細觀瞧,隻見有個紅木大箱中擺放著少說數十個形狀各異大小不同的部件。‘那菱花樣的,荷花樣的似是落地做腳的,那小臂粗細的圓柱自不必說,定是兩側的架,而這些拐角樣的呢,哦,該是兩肩。這樣在兩邊各插入一根木棒,就是橫梁和框架了。好精巧的裝置啊。’紅鸞暗自思量的功夫,七八個架子都已裝置完畢,每個架子上都掛好了那趙公子口中的東瀛畫作。

‘公子請看這幅櫻花圖,這圖上櫻花應有五六十朵,但是每朵都描繪的相當精致,且朵朵姿態不同,這朵含苞待放欲語還休,這朵正值盛年大開大合,這朵初生之芽懵懵懂懂,這朵芳華已盡,看,這一片馬上就要飄落了。公子請看,連這枝椏都描繪的極為精致。’趙公子開腔言道。‘公子再請看這幅,整副圖畫隻不過是一朵浪花,但是這一朵浪花變化萬千,尤其是這裏,這座山,還不及這朵浪花的十分之一大小,按照之前櫻花寫實的姿態看,似乎太過怪誕異常。但是公子請看’那趙公子舉起手裏一個茶杯,擋在華勝的眼前,‘看,湖心的月廬’

‘是啊,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一副看似胡來的畫作,如果你站在不同的位置,確實最實在的表達方式。有趣。’幾個人在幾幅畫之間踱來踱去,不時的談笑幾句。

‘浪花非花,本無型質,又何來寫實一說呢。你看這浪的花紋,如此的平滑規整,倒和那船上的浪花紋樣相仿了,哪裏算的畫呢’

‘我等作畫時,閉目要見千山萬水,而這東瀛人,似乎是要見花開花落了,一大一小。這大的,大的一目難容,必然是胸中溝壑的寫意,而這小的,卻也小到肉眼難觀,即使觀的清你可記得住,描的出這五六十朵不同的姿態,所以想來也不過是心中柔情的幻化。所以在我看來不過都是心中的景象,不過心中所想不同罷了,虛實倒在其次了。’

他們在那幾幅畫之間踱來踱去,不時交流幾句心得。初時,紅鸞還在逐一聽聽,時間久了便覺得無趣,徑自往哪窗前賞景去了。

從這一稻堂的正房的後窗的看出去,是一不大的菜地,一眼可以望到盡頭,盡頭是堵灰白的矮牆,不知道牆那邊是怎樣的景致。菜地裏,還散落了一顆矮樹,像是不知道哪天掉了一粒種子在那裏。就這樣悄悄的發了芽長成樹。

‘怎麼,我們悶到你了?’不知何時,那華勝已然悄悄的站在了紅鸞的身後。

‘是啊,悶到我了,我又不懂畫,你該叫鳳凰來,他知道的還比我些。’紅鸞嬌嗔道

‘我才不叫她,叫她,她恐怕比我說的還要多,知道的還要多,我也就在這筆墨上能有些驕傲了,難道還要她來滅我威風。這讓我一個大男人何以自處。鳳凰該嫁給那個將軍才好,每次他出征,她就隨著他,畫盡這華夏的風貌。’華勝悠悠的答道。

‘鳳凰要嫁給誰,何時輪到你來安排,你倒說說你是鳳凰的何人?’紅鸞嗔道。

‘我自然是青鳳的姐夫啊,鸞鳳鶯鷺,你年紀最大,所以我必然隻能是她姐夫啊。’

不知是何種緣故,在這園子裏華勝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往日裏他看起來似個有仙骨的書生。今日裏仙氣少了幾分,倒憑空多出不少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