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想不到華勝這小子還有這樣的能耐,居然還敢擄了紅鸞過去,也算有些膽色啊。’金陵方府,方雲師拿著紅鸞的蹤報。‘公子爺又要填新人了麼,上次您這麼每天看蹤報,就是安夫人進府的日子。’說話的女子,一身青衣,荊釵簪發不施脂粉,一領輕紗遮住了半幅麵龐,也不知生的如何俊俏,惟有腕上的一串烏珠,通體漆黑溫潤如玉。正是方府餘氏,人稱餘夫人。掌管方家上下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以及統領蹤報坊上下人等。
‘你在意?幾日不見姐姐難道忽然轉了性了?’方雲師不置可否
‘我不過是隨便問問,我隻在意你的性命。’餘夫人答道。
‘那我這毒可有增減?’方雲師問到
‘有,日日未斷。’那餘夫人答道。‘按照你之前所說,那這下毒之人就該在我、紅鸞、追風逐月、和阿鄭當中了。’那餘夫人答道。
‘你和紅鸞知道我故意查毒,所以即使是你們,也該在這段時間避避風頭才是,所以肯定不是你們兩個,至少主謀不是你們兩個。’那方雲師言道。
‘所以,現在就剩下追風、逐月、阿鄭了。’餘夫人言道。
‘還有一個人,華勝’那方雲師言道
‘華勝?你們曲折而行,所以他並不知道你的行蹤啊。’餘夫人言道。
‘可是他知道,我始終會跟紅鸞在一起’那方雲師說到,所以現在就清楚多了,‘查查看紅鸞的應用之物,看看有什麼可疑的東西沒有。讓蹤報府多跟跟鄭兒,看看可有異動;至於追風和逐月又不是兩年之內日日能得知我的動向,所以最多也不過就是一時的工具,也先查查他們的周身之物有沒有異常,是否是不知情的時候遭人利用。’那方雲師言道。
‘紅鸞和華勝,現在站站都有我們的人接應,要檢查應該不難。追風逐月如果是蓄意的恐怕早已細心處理了,反倒是如果是被人陷害說不定還有痕跡留著。如果其它幾人都無事,要不要?’那餘夫人答道。
‘到時候再說吧,好了,反正我暫時也死不了,慢慢查吧,務必搞清楚再定奪。出來這麼久也該進宮去看看姐姐了。’雲師理了理衣冠,往門外走去。倒不是他心善仁慈,。
十裏皇城,九裏**。粉黛金戈,錦緞牢籠。
‘姐姐,這是雪籠紗,你看好不好,這紗又輕又透氣,拿來做寢衣最好。春秋兒的時候,罩在大紅的芙蓉錦外頭應該也好看。’深宮之中一處素淨的涼亭裏,方雲師與一個女子對坐閑話,不必多言,他對麵坐的必然就是那專寵十數載的芳菲娘娘。
那芳菲娘娘媚眼如斯,嬌豔欲滴,膚如凝脂,體態婀娜,胸前一雙玉兔噗噗簌簌,莫說是男人怕是女人看了也是心癢難耐。她捧起那雪籠紗,輕輕的在麵頰上蹭了幾下,嬌聲歎到,‘是啊,真是又輕又滑,真是好美啊。紅鸞最近怎麼都不來看我,最近這陣子,沒有她陪著我練舞,我好想長胖了不少呢?’
‘誰說你胖了啊,朕要治他個大不敬。’言語間走進來的人便是南唐的當朝天子。他一身龍袍想來應該是剛剛下朝,身量不高,麵目也算清秀,隻是顴骨略有些高,作為一朝天子未免顯得有些瘦削單薄,看來看去卻似一個無福之人。
‘你看你,又來了。動不動就治這個的罪,治那個的罪,搞得大家見了我都隻是跪著,不敢和我說話,隻有弟弟來的時候我才算有個人聊天。’芳菲一麵說,一麵攬上皇帝的手臂,竟完全不顧帝王家的禮數。
‘姐姐,本來也沒有他人妄論嬪妃娘娘們的道理,臣第如此也是僭越了。’方雲師平身之後,垂首站立在一旁答言到。
‘你看,你看,你一來連弟弟也這樣了,你還是先到別處去轉轉,讓我們自自在在的玩一會兒,你再過來。’芳菲言道
‘雲師,快來坐下,早跟你說了,在這裏你也不必拘泥君臣禮數。你若再是這樣,恐怕鸞兒真要趕我走了。’
雲師忙謝恩落座。原來這芳菲娘娘容貌雖然豔麗,但入宮太早從小和皇帝廝混長大,任憑這宮裏有萬千刀光劍影,流言蜚語,也都被那一心一意護她的皇帝,死心塌地為她的弟弟擋了去,皇帝愛他癡迷,竟然連宮儀規矩也隻是挑要緊的逼她學了,還準她私下不守。所以,那先皇才認定她迷惑皇帝失了分寸,遲早禍國殃民。所以說愛雖不過一字,卻終是難辨,一時的疼惜卻未必是一生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