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的夜幕終於降臨下來,但即便是早已將生死看透勇氣相比前世倍增的張海也感覺到了無形中的壓力,明天淩晨就是決戰的時刻。
怎麼打?能不能贏?決戰失敗了怎麼辦?決戰成功,張家核心力量帶著必要的人員突圍的話,下一步的方向在哪裏?為了安定更多人的心,入夜休息之前除了在城頭上留守的值班人員。張家核心力量的大部分都被召集過來,一方麵研討作戰方案一方麵安定軍心。
“我們起事算起來至今不過五六天的時間而已,兵力兩千有餘看起來不算少,可我看這些人比城外那些武定府來的鄉勇也強不了多少。要是麵對敵人騎兵的衝擊,他們的反應連不知所措的境地都達不到。除了少年營的不少人,大多數人會在接戰之前就四散奔逃。”經曆過第一次作戰的學塾弟子趙征說道。他不但經曆了張家起事後的第一次實戰,也親自負責青壯中隊的督導管理。
張海知道趙征的說法其實是有有些富餘的,在沒有盔甲也沒有足夠多超長矛的情況下豈止是接戰時才會潰逃?那是拿戰時期歐洲所謂的“近代步兵”之水準。恐怕是戰前就有不少逃兵,敵人騎兵準備衝鋒的時候就會發生動搖。
“我看敵人那些武定府臨時來的鄉勇也遠不及滄州那些多年來與我們有過節的仇家,從裝備到人都是如此,我們遠近至少兩輪以上的拳銃、再加上箭雨,數百傷亡之下不信那上萬湊數的人群不會後退。”張萬勇經過白天的觀戰,信心卻恢複了不少。
“如果你負責敵人的臨時作戰部署,你會怎樣?”張海對大弟子劉洪濤問道。
劉洪濤回憶了下上次起事之戰的情況:“武定府的這上萬鄉勇雖然人數多了許多,但如果不十分堪戰的話,敵人會以足夠的騎兵在後麵壓陣。有潰逃者當場斬殺,甚至通過追殺逼迫這些人以一定的速度向前,用這些人消耗我們的中遠程火力。當我們陷入近戰或者剛剛可以把敵人這些烏合之眾擊潰的情況下就陷入與敵人精銳的激戰中。”
“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用這種強硬的手段督戰。我們雖然隻有兩千左右的隊伍,為城下鄉勇五分之一,但是這些人都是我們的鄉裏鄉親。至少還是有一些人是因為師傅的神使威信跟隨而來的,應該遠非對手可比。”李峰回道。
眾人忽然陷入沉默之中,這些人中很多人是跟隨自己起義的鄉親,遠不同敵人那裏主要由北直隸的精兵督戰武定府的情況。可如今要想取勝又有什麼辦法呢?
“督戰、甚至在戰場上屠殺自己鄉親的事情即便在給他們以選擇的情況下確實也有些殘酷。但如果我們的事業進展不順,不說失敗,哪怕是晚一開辟新的時代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亡?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在我們的大業麵前清楚應該怎樣選擇。”張海堅定的下決心道。多年來的言傳身教,使得這些核心弟子能夠擺脫中國社會很多情懷式的思維方式,所以他相信執行戰場紀律的命令可以執行:“全部隊伍一共是二百多個小隊,每小隊十人上下。我們今晚休息之後重新整編為一百六十小隊,每一小隊都由我們張家乃至眾弟子們親自帶領督戰。小隊之間也可以相互督,我們要靠他們擊敗那上萬烏合之眾,然後由我們自己接受敵人真正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