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守戰連續進行了七天,宣大的明軍以及征集來的鄉勇進行了數十次的集中突擊攻城、付出了兩千餘人的傷亡也始終沒有在城頭上立足。
張家新軍留下來的弟子們及“老戰士”雖然總共不過兩三百人,卻在數千負責輪值守軍中起到了中堅作用。使明軍始終處於用常規而廉價的蟻附攻城難以在城頭立足,最多隻能給守軍少許殺傷威脅,而正規的攻城手段及精銳士兵又麵臨從“投石雷”到“鉛彈刀”等器具的壓製而難以發揮作用。
經曆過幾次守戰的張林楊秋霞等人不由覺得當初決定留下四成主力守城的正確性,盡管這些新征集來的兵源表現也比東昌時強上許多。但如果沒有堪戰的力量還是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把握。
就在張家隊伍離開東昌後拿下青州後又分兵東征的日子裏,整個山東大量明軍被牽製和震懾的情況下原本各地奄奄一息農民暴動又迎來了新的高潮。
陽曆十一月初,北直隸一直在石佛口一帶觀望的王好賢在準備數月的情況下聚眾舉事。通過內應一舉拿下了灤州城,周邊早已準備多時的教民紛紛攜帶馬匹相應,一下子就擁有了近萬人的“馬隊”。原本從遼東前線及北直隸各府抽出準備用於山東平亂的數個營又不得留在直隸一帶應對。
陽曆十一月初至中旬,當張海等人的隊伍在萊州一帶出沒的消息傳開後部署在半島一帶的明軍風聲鶴唳。而利用戰爭考驗重整了內部的徐洪儒等人則趁著山東南部的明軍龜縮在濟寧一帶的時候大飼攻城略地,山東東部一帶活躍的南無量教等不少民間教門也趁機暴動舉事。
由老編製三個連六個中隊加上馬夫兼戰勤人員組成的人數不過五百人左右的張海所率領的張家主力在人數大大精減的情況下以幾十戶甚至十幾戶的小自然村為依托翻山越嶺抵達萊州境內。隻一輪猛烈的臼銃火力乃至隨後精確的箭支製造的聲勢,就嚇的駐紮在萊州衛的守將差人私下聯絡,表示隻求象征性抵抗以交代差事就獻城。
這讓張海不由的感慨以往的推算還是高估了敵人。盡管明政府對內對外多持相對以往朝代較強硬的態度,但要是明軍像民國蘇區時期的政府軍那樣每一軍每一城均需硬打,幾十萬核心人口的建州又何以征服已經進入半火器時代擁有億萬人口的大國?
自北直隸乃至山東境內一次又一次在張家看來很尋常,而在外人看來卻是一個又一個奇跡般的戰例。至青州攻防戰的消息傳播開來後,幾百年造反起事不可能同朝廷大軍抗衡的神話正在破滅,已經開始有人認為或許新的“真命天子”出現了。在萊州之戰後,不少民間的勢力都主動前來投靠。有的是差人送來名貼,有的則是帶著隊伍前來投靠。對此,張海並沒有讓劉洪濤等弟子直接予以拒絕。
“要怎麼樣才可以不這樣將我們打入另冊?倒是劃出個道道來?!”
張海等人一路攻掠直到登州城外的時候已經將隊伍擴充到幾萬之多。然而帶著隊伍前來投靠大越幾十股多達幾千人的“民間義士”卻一時沒有被編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