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突擊作戰的準備很快就完成了。六十多名鹽山老兵中優選出來的弓兵骨幹很快就分組集結起來。青州城頭幾百人用接連不斷的添裝好彈藥的臼銃再次打出如滾雷一般的聲勢。
城外的敵人大多在之前的青州城下吃過虧,就連一些留在千斤石車下的一些明軍精銳也在畏懼和惶恐之下跟隨隊伍向外飛撤。猛烈而準確的火力之下不到一分鍾的箭彈風暴就在城頭下留下了幾百具屍體,還有不少負傷的人倒在了更遠的地方。
依靠優勢兵力的敵人雖然用車盾之陣在一百四五十步外的地方勉強站住了腳,但在短時間的猛烈火力之下射向城牆的還擊銃箭也大為稀疏下來。
“不要驚慌!城頭上賊人這麼猛烈的彈矢必不能持久!”一些聲音從明軍的後陣傳來,不少軍官害怕部隊在壓力下崩潰打氣般的說道。
這話也確實沒有錯,雖然說戰士們依托城牆的箭彈射術遠非城外的敵人可比,但在明顯的兵力劣勢下依然有這樣的壓製效果確是靠了積攢下來早就填裝好彈藥的火器之功。機會,也僅僅就在三四分鍾的時間之內而已。
內襯鎖子甲、外罩新製成的包鐵棉甲,僅僅手持彎弓腰胯箭囊的六十多名少年連同張海一起迅速通過數十根繩索翻過了城頭飛落到城角下向幾十米外留在城下的六十多部千斤石車趕去。
一百幾十步外最大火力範圍內的數百名第一線敵人也在獎懲的威逼下時不時的向城牆腳下以仿製的臼銃冒著壓製火力時不時的開火,城牆外飛來的重鉛彈也如同冰雹般的襲來。轉眼間就有幾名少年戰士就被重鉛彈所擊倒。
千斤石車下的明軍挑選出來的精兵有些依然還留在車內並沒有完全逃離,這些人為了自身的安危也依托石車從前麵射來箭支。幾十名少年戰士第一次麵臨這樣危險的局麵,在敵陣與石車兩路火力夾擊之下倒下十數人的情況下也不得不趴在地上規避起來,再也無法前進。
此時跟在隊伍靠後麵的張海並沒有臥倒,而是低著身子迅速以跑步的速度從陣前距離敵千斤石車二三十米的距離忽進忽退,同時不停的將帶著滾燙箭頭的箭支以一石二鬥左右的強弓射向敵人的石車內。或瞄準人,沒有人的情況下瞄準那依稀可見的火藥處,僅僅兩分鍾的時間內就殺傷或引爆了車中的人或火藥。
盡管城頭上戰士們的壓製最大限度的減少了從敵陣裏襲來的火力,可四周飛來的猛烈箭彈之下還是有兩支從一百幾十步外的強弩弩箭射在了張海的後背和腰間。還有一枚遠處飛來的重鉛彈因為近失形成跳彈打在了右側大腿後部。
這些彈箭在飛行了近二百米的距離之後雖然沒有能夠穿透精製的兩層鐵甲,但猛烈的鈍傷、尤其是大腿後部傳來的傷痛差一點兒讓張海摔倒在地,連抬腿都似乎異常困難。
“師傅,接住!”城頭上有聲音急切的喊道。
數根繩子從城牆上拋了過來,張海雖然腰腿短時間內難動,卻盡全力抓住繩索。城牆後麵早已準備好的重力石塊和滑輪作用之下被迅速拉上了城頭。
“師傅,怎麼樣了?”李峰和劉洪濤趕了過來急切的問道。
“我沒有死,也沒有殘廢?城下的弟子們怎麼樣了?”腰腿上的傷痛有所緩解的時候張海卻問道。
“三十多個能站起來的戰士都利用繩索回來了!”劉洪濤回道。
因為敵人也廣泛裝備了仿製的臼銃,這一次城下的冒險似乎比以往陣戰的時候凶險了很多。張海似乎意識到除了某些特殊場合,以後這種陣前冒險隨著隊伍的擴充既失去了必要,潛在的風險也使這樣做變的不在劃算。楊秋霞此時也已經趕到城頭,心有餘悸的勸道:“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種冒險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