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萬曆援朝時的明軍,也根本不該這樣除了“正常的平庸”之外,有些完美無缺的感覺!就算這些軍隊是國內挑選出來的力量,不代表一般衛所的水平也是如此。
而張海沒有想到的是,天啟初年實際上還算不上是“明末”的範圍。
在天啟借著閹黨的勢力剛剛重震皇權,尚還沒有成為“木匠皇帝”,朝內黨爭還沒有因為魏忠賢的過度專權而愈演愈烈的時候,自己這個內部大敵的出現恰恰使朝中局麵呈現出有效而明事理的中央集權依靠太監體係能夠有效做為的“中興之狀”。
在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比張居正乃至萬曆時期的政治體係更為有效,如果不是因為武將勳貴的沒落乃至政治平衡被打破,乃至很多事上積弊太深,說不定要堪比明成祖太祖時期了。更遠非崇禎年間因為皇權的昏聵導致內外失衡的年代可以相體並論。
但張海轉而又堅定了自身的信心:即便是成祖太祖時代的開國盛世之時又如何?到了如今有許多的思想、條件、文化及見識都是最優秀的東方封建王朝也不可能具備的:首先他們不可能如自家一樣是這樣的重視工匠的地位乃至測量工具標準化的管理,即便有充足的人力也難以高效的進行合格質量的軍備生產。這還倒在其次,此時代任何政治勢力靠的都是權力需求的平衡乃至上下利益的分配,而擁有先知優勢的自己在一開始就依靠這種優勢建立了能讓人信服的宗教來確保人心。如果從父親那一輩開始算,則是花了足足兩代人的時間來建立權力所需的核心班底,更是有史上少有的武藝天資做為安全保障和隊伍凝聚力的依托。這些種種條件湊在一起加上超越時代的許多設想,才使自己有了今天的局麵。
陽光明媚的初秋青州以西的原野上,伴隨著一排排騰起的煙霧,那種如滾滾悶雷一般的聲音忽然從敵人那邊傳來。打斷了張海的思緒,使張海意識到決戰才剛剛開始。
旗幟在風中招展飄動,那是傳給個連隊的信號,在彈雨來襲的時候,大多數近衛一營的步兵連戰士蜷縮在夜裏臨時開辟的臥姿散兵坑內並以盾牌掩蔽住身著鎧甲的身軀。
明軍各營中仿製的四萬餘件臼銃打來如鉛彈之雨一般的火力,接連六次發射從一裏外拋射過來的二十幾萬發鉛彈密集的覆蓋了整個營橫隊所在的前後數十米的區域。幾公頃的土地在很短的時間裏就被打的千創百孔,即便有距離後背不遠的盾牌處的抵擋,散兵坑內幾乎每一個戰士的背上都像被用錘子砸了一下一樣疼痛,不知道還能不能站起身來。炮手們則依靠臨時搭建起來的炮壘避開了這如雨一般的襲擊。
張海還是下令各連按原定方案展開還擊,即在遭受到敵人遠距離的火力準備之後,隻有四成左右的戰士以臼銃開火。並且不要打的太準,以便使敵人確信在火力準備之後不需要過於嚴重的傷亡或許就能取得成功。
臥在地上的戰士們數分鍾內回敬給敵人的隻有十餘輪次的開火,每一輪次的開火隻有三百多枚彈丸的射擊,準頭大不如前,隻給幾乎無邊的敵群帶來不過百人左右的傷亡損失。
然而此時在有效距離上不斷開火的十八門九斤彈青銅炮在十餘輪開炮中打出的近二百炮彈有六十多顆飛入了敵群,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就造成了數百人倒下,不少的敵人十人縱隊在直飛過來其勢猛烈的重炮彈下被直接蕩平,一下就打出不少缺口。
猛烈的炮擊一下就讓規模龐大的敵群處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境地。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奇怪,但畢竟見到起來還擊的人並不算多,楊國柱在觀望了一陣敵陣後還是最終下定決心展開了全麵進攻以圖徹底消滅這些炮壘。
在信旗傳令之下的鼓聲隆隆的傳遍了整個陣線,從南北左右兩翼各五千合計萬人左右的精銳騎兵以一裏半左右的攻擊正麵,二百多米的縱深展開了衝擊。
而整個炮身並不算重的兩個炮排各炮班的十二門九斤彈青銅炮,在發現遠處敵騎兵處於集結狀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展開了將早已填裝好彈藥的炮口對準一裏外遠方敵群上方大約一度左右或兩三個身位的仰角趁著炮身還溫的時候便點燃了火炮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