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戰水泊(一)(1 / 2)

浩蕩的隊伍在出發的時候,沒有選擇分散隱蔽前進。這似乎預示著謀種自信。雖然朝廷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不是沒有可能再次聚集起大規模的兵力,但在至少大戰之後的兩個月內,隊伍上在海內是不再會遇到如同上次一樣級別的對手了。

運河沿線從臨清到濟寧段是逆水,天啟三年夏季雨量似乎比往常正常了許多。即便進入舊曆九月時節北段的河水依然深可近腰,水流的速度也比往日快了許多。

但是哪怕是用拉纖的方式,張海還是選擇走水路而不是抬著船前進。負責運載一個班的船舶船重加上人員物資不過頂多四千斤的樣子。這樣的重量在水上往往隻需要兩個人拉纖就已足夠,即便是在長江上遊許多地方的纖夫也是如此。於這水流在較快的時候也不過相當於尋常人遊泳速度的運河上來說,這樣的負擔比幾乎能夠使拉纖的人以類似徒步行軍的速度一樣前進。

無需要像商業運輸那樣考慮成本的情況下,一個班的船可以分成至少兩班甚至三班,由每組四個人輪流負責拉纖,一個白天就能在保證休息和吃飯的情況下行進至少一百四十餘裏,加上夜間的輪班,就是幾乎如騎兵奔襲一般的百餘公裏,並不比在湖中輪流以人力劃船的行軍速度遜色,而如果是抬行前進,則是很難獲得這樣的速度的。

晝夜不停沿運河公開前進的情況下隊伍剛剛動身不久青州張家隊伍南下的消息就通過種種途徑風傳開來。

可是同以往隊伍一暴露就有各種敵人在軍令的壓力下前來找麻煩不同,經過去年和今年的多次交戰,就連駐紮濟寧乃至梁山水泊一帶的水兵營也再也不敢輕易來戰。水上的各路人馬乃至散兵遊勇們遠遠的潛伏觀望就已經算是很有膽子的了。

然而一像料敵從寬的張海,卻打算再次考驗一下部隊基本的水戰能力。

“水泊梁山地帶的湖麵我們不能拉纖,而且那裏必然還有朝廷的水師,我們需要炮兵前出部署炮壘在掩護下前進麼?”李峰問道。

“那樣我們一天能行進二十餘裏就不錯了。”劉洪濤盤算了許久,他讚同師傅在出發前的看法:如果敵人水師的規模不是異常龐大並且有海船,隊伍具備與運河乃至梁山湖泊上那些中小型船隻水戰一博的實力,雖然這極有可能也是一種冒險。

“首先:我們的主要火力和戰力並不一定要在站立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效用,不論是一次型發射的輕臼銃還是經過改進的重型臼銃都可以在臥姿的情況下開火。這彌補了我們小船人員過於密集生存行不佳近戰能力欠佳的缺點。我們與敵各有優勢的小型交戰,雙方的炮火都能有效的擊穿對方船殼的情況下,火力戰無疑成為水上交戰的主要局麵。在本質上,這其實相當於雙方兵力密度都很分散殺傷率較低情況的一種炮戰。我們負責與敵人水船交戰的船隻至少可以攜帶六十支重型七斤臼銃,光是這些火力如果大部分命中敵船,就有能力殺傷那些船隻上至少近半的人,實現徹底的壓製。而敵人除了近戰中的火罐乃至每船不超過十門左右的大中型的銃炮外,並沒有其他火力可以威脅到我們的小船。實際上這也是火船戰術從過去到現在得以流行的原因。”

“我們的七斤重型臼銃能夠擊穿至少蒼山船的船板麼?”張海有些疑慮的問道。

“前些時日老營中抽出的人在登州重新測試的報告我看過,應該沒有問題。”劉洪濤回道,事實上這也是他對與敵水軍有作戰信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種不到半磅彈丸的銃炮威力雖然可能隻有這時代歐洲主力風帆戰列艦二三十磅彈舷炮的數十分之一,但麵對最多十幾噸級別的內河船隻是卻足以起到擊穿敵船板的作用。當然,每公斤一千焦爾的裝藥密度下,這些臼銃的壽命也覺得這些兵器隻能在某幾次水戰中被有限使用。

“各連通過誌願與點名相結合各抽出一個班的人的人在外圍負責護航,力爭與敵人的水師較量看看。”三百多名戰兵如果出現重大損失,對隊伍的士氣當然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說明要改變江南作戰的決心了,但這個險,卻值得一冒。當隊伍再次抵達當年的水泊河口並探明情況的時候張海終究下定決心道。

去年的河口之戰,南邊兒趕來的水師雖然曾經損失嚴重,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通過抽調輪換的方式也很快恢複了元氣。部署在水泊一帶的水師仍然維持在四個水兵營包括蒼山船在內的四十多艘戰船近兩千人左右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