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的核心弟子中習武做事相對出眾的大致隻有李峰和劉洪濤兩人,而一百多名學塾弟子中類似的“優等生”大概也有六七人。
但是這六七人中在學習張海所教授新鮮知識的同時也擁有不錯語文底子,接受過其他教育,通曉白話文言的卻隻有趙征一人。
恰恰是因為這一點,不少以武藝新知為榮的弟子們把趙征視為異類,在領兵作戰方麵趙征即便不能說是最不突出也可以是比較平庸一類。
每一個弟子各一段時間都經常被張海單獨召見,因此張海最初將趙征叫來的時候,趙征並不希奇,但得知師傅所教授的重任的時候卻不由為之感動。
“我們的隊伍擴充至今,宣揚我們的主義和政治主張已經是時候了。懂得師傅所傳道理的人有不少,這些日子以來投靠我們的秀才舉人雖然沒有,可頗有些水平對史書和寫作有些底子的民間文人藝人自揚州至南京這些日子以來也有一些。可是我們的隊伍裏接受過為師完善的新理教育又比較有文筆的人也隻有你一人了。南京是海內版刻和出版的重鎮,我們應該向市人及天下廣泛的傳播和表達我們的道理。不僅僅是對內,也是對外。”張海下定決心說道。
“師傅教授我們的道理有很多,是完全不同於世人的新觀。三言兩語是難以概括的。”趙征思考片刻有些皺眉道。
“所以今日師傅希望你在師傅身邊與陳禮等人一起忙碌一段時間,把我們所要講的道理大致歸納下來。我們的這本革新道理的啟蒙讀物就叫《格物新說》”
“我們的這本啟蒙讀物要從天地的原本講起麼?”趙征問道。
張海當年在張宅附近對弟子們的教育是從對事物和天地原本的興趣講起的,但是張海思索片刻覺得有關現世政治經濟曆史的主義梗概道理,要從人的原本講起,也就是人從哪兒來的道理講起:“從野人的傳說、飲毛茹血、動物與人的異同講起。”張海回憶著前世初中政治課程的大致內容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說道。
在書的第一卷,大綱梗概從隊伍對違紀士兵死囚遺體的解剖開始講述了人與靈長類動物的異同,並通過對民間野人的記載和描述傳說開始建立起中間的聯係。明確了人類源自萬物、源自高級動物的道理。又通過對西南偏遠地區落後群體的種種描述,勾畫了包括華夏民族在內的一切現在看似文明的民族在上古時代最原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就算不能在邏輯上嚴密論證,這些做為學說也需要大量民間傳說及資料來至少吸引人們的興趣。在張宅的時候,這些原本頗為困難的工作在擁有了一些民間文史人才相助的情況下很快就在南京這個各種書籍出版業的中心找到了大致相關的資料。
“這樣寫我們的祖先是不是有些頗為不敬?”就連平時表現並不算迂腐的陳禮見到這等觸目驚心的理論也是猶疑起來
“我們就是要打破這種對祖先的盲目崇拜和神化,樹立進步和發展的曆史觀。”趙征鄭重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