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風卷殘雲(二)(1 / 2)

同城牆不一樣,越小的土圍就越難守。當初張海還是在鹽山老家與人衝突的時候幾次幾乎無法守住外牆隻能依靠主宅抵抗就感受到這一點。

即便是擁有幾百戶人家幾千人人口約莫能有一頃之地以上的大莊,全部堪戰的幾百青壯動員起來也做不到尋常縣城或府城城頭那樣的守備密度,往往平均算起來一丈的牆頭才會有一個人。

當隊伍以炮排轟開敵牆的時候頑敵的主力正集中在正門抵禦第一連佯攻兵力的進攻準備,而做為主攻人數雖不多但成分卻很精銳的張海等人很輕易的就從側牆殺入,直攻至院內。

進攻的步兵排是受到更多力量鍛煉的弓箭排,但為了鍛煉戰士們近戰肉搏的勇氣,全都按照預定的方案沿院內的主要通道快速展開衝擊。

本來這種院內的戰鬥守方可以房頂至少給衝入院子裏的敵人製造不少麻煩,可上風處幾十米高處熱氣球上的精銳弓手不停的從空中射來準確的利箭讓頑敵逃脫至房頂的機會也沒有。院內所有明顯位置上人員的布防也被觀測的一清二楚,進攻前早已繪製成圖從繩索上滑了下來送到主攻部隊的手中。

喝斥和喊殺聲中,官兵們對於一切拿起武器甚至疑似武器的人乃至不聽命令的男丁都毫不手軟。不管是持著棍棒農具的老人或壯婦還是比較精銳的青壯都在三五一組相互配合的槍劍之下對那些頑敵逐一展開了屠殺和清洗。躲避在房內不打算出來的人不少被縱起的煙火熏死在屋內。

生存環境惡劣且壽命不長的農業時代,底層出身的戰士們並不像現代人那麼多愁善感,沒有那麼多文青式的人文關懷。即便如此,若是在其他的步兵連群,當戰士們用槍劍刺殺那些雖持有武器但在恐懼之中早已不知所措的婦孺老人的時候或許還會有一絲猶豫,事後多多少少有那麼一絲罪惡感的疑惑。可是在受張海影響最深也最為重視的近衛第一營一連,僅僅離開寧波深入浙中南山區不到一晝夜的工夫就已經連續清洗了四個敢於頑抗的大莊,執行主要突擊任務的第一排平均每個戰士都在一邊倒的戰鬥中屠了不下十名敢於反抗的人,但卻沒有幾個戰士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看起來哪怕有一絲猶豫。

在這些對近似一神概念的天帝之使之說已經深信不移的官兵中,已經不知不覺的在很大程度上拋棄了無神世俗社會中的諸多舊道德束縛。

前世張海曾經從小學課本裏關於魯迅的文章中聽說過<<毀滅>><<鐵流>>這些斯大林時代的蘇聯文學,當時以為是如同紅色評書一般的偉光正宣傳文學,後來才知道這些誕生在蘇聯文化管製最嚴時代的”宣傳文學”竟然毫不避諱的描述革命者隊伍中的種種庸俗黑暗罪惡,似乎這些文學不是斯大林時代出版的官方讀物,而是冷戰初期西方自由世界由那些白左文青們出版的那些<<動物莊園>><<自由世界及其敵人>>一類的反蘇文宣一樣。

而直到現在,張海才明白為什麼蘇聯的主流輿論尺度為何可以這樣大:在西方一神教文化環境背景下,擁有崇高信仰的人並不需要受舊道德的約束而成為有道德潔癖的人,隻要手段不會給最終目標的實現造成不可承受的負麵影響,一切黑暗與暫時的不足都可以忍受。天演論的邏輯之下:自由渙散和戰鬥力差才是最大不道德的證明,最值得鄙視的缺點。

村莊中的房屋被點燃之後,在裏麵不知所措的不少人終於鼓起了勇氣衝出門外不知是打算逃亡還是進攻。

然而毫無疑問:那些才嗬斥之下還沒有恢複理智的人就是徹底的清洗對象,身穿胸甲,頭上帶著掩護到麵部的頭盔,四肢也由板條甲一類東西掩護起來的戰士們再次用槍劍將這些人的胸腹桶了個對穿。

“糧食和地財在哪裏?”一個懂當地口音的”帶路黨”向沒有被燒死也最終沒有選擇抵抗的十幾個老人和幾十名殘餘的婦女和孩子問道。

若有人在驚慌失措之下超過幾息的功夫也沒有回答,迎來的就是向著四肢的一刀。盡管這南方山區裏的民風還算強悍,也終於有人在恐怖的高壓之下在也忍受不住吐露出一些地財。

張海知道要獲得全部的地財並不容易,但在整個莊子已經被完全平掉,方圓很大一部分麵積的土地已經完全被軍隊沒收的情況下這已經不重要了。

新軍各連群的進攻性掃蕩雖然在海上暴露了目標,數天之後展開的清鄉掃蕩行動卻異常迅猛。一路上刀光血影之下還是有不少人逃了出來。

利用那些人懷著仇恨帶來的真誠,張海所在的近衛第一營一連群那些有些與眾不同的蛛絲馬跡還是被早就有所準備的張圭章等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