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以北的試探性作戰中遭受重挫的盧象升所率領的五萬餘騎軍的龐大主力在遭受近萬傷亡損失之後還因為事前獎勵的難以完全兌現出現了不少逃亡。至抵達臨清境內至山東北直隸交界一帶的時候僅剩下三萬餘人了。
每一個領軍的文人似乎都希望自己的軍隊像傳說中的嶽家軍那樣“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可曾經身有抱負的盧象升此時卻不得不默認這個現實:在如今的局麵下,隻能在一定限度上的縱容隊伍得罪山東當地的大戶了。他明白自從自己擔任山東督師的時候開始接手的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本身就是在官場上受到一些人排擠的表現,因此如今的局麵下幹脆就是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三萬餘人的騎兵隊伍分成三四路駐紮允許各部“就地籌措”在軍紀方麵隻象征性的處理個別人大張旗鼓的辦以安民心。
陰沉的天空下盧象升思索了很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向掌管軍中錢糧的詢問道:“如今大軍中的銀錢總計折合還剩下不到十一萬三千兩了?”
“大人記的不差,正是這個數。”負責此事的人回到。
顯而易見,在丟失了青州城外不少輜重的情況下要以充足的資財再次鼓舞起一支像以前那樣敢死隊的士氣,也隻能抽選出滿編營規模的人馬執行這樣的任務了。
盧象升帶領親隨親自來到曾經在上次作戰中損失慘重的保定營兵中的一些家丁親兵中打算了解最為實際的一些情況。
“大人前來是讓我們繼續出戰的麼?那可免了,非是我等怕死。隻是這股強賊的銃炮實在是犀利異常。並非是我們隊伍裏的那些人們能夠抗衡的。再多的賞錢,那也要有命拿才是。”
經曆了死亡線上的考驗,也是大明到了如此的時局,一些將領的親兵家丁對前來督師的文官們的敬畏之心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重了。
“你們大可以放心,這一次絕不會拿全軍的精銳去執行之前那樣的任務了。敵人雖然強悍,但說到底不過是萬餘人而已。隻要在某一地能憑借堅城牽製住這股強悍的敵人,集全國之力未必沒有改變局麵的希望。”
“但願如此吧。”幾個傷兵歎道。這些親兵家丁已經通過一些消息知道整個大明在紙麵上有“三百多萬大軍”要是有其中十分之一能夠實額並且精銳程度達到同自己這些精幹的隊伍倒不是沒有取勝的希望。可這可能麼?若真是如此,遼東的局麵甚至關內的局麵也不會崩壞至此。
“那麼除了在青州城外我們遇到的那些強悍的賊人外,這次賊人北上也帶了不少負責占領地方的嘍嘍們。這些人的實力你們有沒有試探過?”盧象升終於詢問道。
屋子的人們聽到這話沉默了許久,因為這意味著又要有賣命的事情了,本來不少人想把那些人的實力也誇大一些。這樣至少能不再冒險了,可這些選拔出來誌願參加偵騎作戰的也算是軍中稍微直腸子的一些人卻始終有人難以開這個口。
“那些人的實力當然在我們這些人之下,不過一般的官兵要是真把那些人當成了所謂的輔兵鄉勇恐怕是要吃虧的。”終究還是有一個略顯年輕的軍兵開口道。
“就你們估計,如果在戰場上堂堂正正之戰要對付一縣之境的五百左右的敵輔兵,我們抽出十倍的兵力能不能勝之?”盧象升問道。
“若是那些沒有穿亮甲的人,也沒有那些犀利的火炮,這不是問題。”那名年輕的軍兵回到。
“要是攻堅,比如攻打縣城呢?”
聽到盧象升這樣問的時候不少人就沒了把握。攻堅和野戰是兩回事,遇到強手戰力相同需要花費數倍兵力也不希奇。
對作戰指揮稍微了解一些門道的親兵隊長這時沉思許久後才終究開口道:“要是隻有五百人守一般的縣城,那兵力不算充裕。要是準備有足夠的攻城器具不是沒有在一晝夜之內拿下的可能。當然,要是立什麼軍令狀我們可沒有這個把握。”
通過對這些人的了解,再加上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況盧象升終於下定決心冒著軍營內出現嘩變的風險展開一次反擊作戰。
如今的朝廷乃至聚集在臨清一帶的大軍太需要一場勝利來振奮士氣了。否則盧象升擔心在沒有一場象樣的勝利的情況下即便是這股強敵近逼到京師城下,也沒有幾支大軍敢於哪怕象征性的來援了。
“傳令各營準備集結!準備擊鼓誓師再次南下!”想到這裏盧象升終究不再由於的下定了決心進行一次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