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三四十歲的男人通過訓練提升自己能力的潛力比少年差了不少,但在先天力量上也擁有不少優勢。
張海等人從鹽山起事後的不少早期戰鬥中,不少成家年紀的中年男子作戰表現相比還擁有不少朝氣的少年們在作戰覺悟乃至政治可靠性覺悟上相差很遠。張海及其弟子們留下了很差的印象。
而桐鄉鎮這樣按理來說民風遠不及北方的富庶平川之地,這些中年男子所表現出的如同少年一般的朝氣和紀律卻讓張海一行人大為詫異。
“.星星火炬旗飛揚,將摯愛奉獻給理想.永恒不滅英雄的光芒!”操場上的中年男子們聲音之中再也聽不出多少平日裏的悲苦和平庸,似乎比那些同場的不少少年們更有一種願望及熱情。
“他們大多是這方圓一二十裏內主動來桐鄉鎮報名的,聽說都是單身戶。”一名少年對劉洪濤說道。
妻妾等多配偶的舊婚姻製度、寡婦難以再婚、再加上人口拐賣以及重男輕女帶來的棄嬰讓整個社會的性別失調和婚姻家庭失調達到了遠比想象中嚴重的程度。即便在新朝政權控製東南後以一係列強製性的行為重新分配多餘的女性到廣大城鄉下層,還是無法完全避免大量單身漢存在的現象。
這些人或因為地位,或因為沒有正常家庭的現實曾經是村中的不少平民百姓也都看不起的人。然而正是這些人卻成了在這江南之地對新政權抱以最大的期望也最為積極而主動參軍的人。
“原本鎮上報名參軍的中年不少於三百人,不少都在去年浙南的戰鬥中戰死或傷殘了,總之再也沒有回來,可沒想到這些人今年竟然還有這麼高的心氣。”劉洪濤身邊不遠的另一名村中的老人說道
那些麵對生活缺乏勇氣的人往往被懷疑在戰場上缺乏勇氣,甚至連在前世崇尚底層的張海也有些不自信起來。然而這時的張海卻忽然想起了那些西方國家們的殖民者中的主力不也是這種如同流浪漢般地位的破落戶麼?
“無需再向南走了,我們回京!”看到這些擁有著真摯熱情的中年男性,張海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對於兵源選拔和治安軍的建立存在不少認識上的偏差是到了應該趁早糾正的時候了。
這一路上幾天的時間走來,隊伍上核心統治地帶的微服私訪並非如某些影視中那樣動不動就是腐敗與黑暗,更多的還是新政權以嚴厲的手段摧毀那籠罩在鄉間的烏雲後雨過天晴般廣大中下層民眾擺脫命運後的嶄新生活。
回程的時候張海等人沒有依靠親衛連等人的精製水師船隻,而是在大運河南端的枯水期即將來臨的時候搭乘民間的小船在河道順流踏上了返程的路。
逐漸陰冷下來的空氣和乘船時的輕鬆本可以讓張海等幾名戰士討論接下來的不少事情。不過畢竟有陌生人在旁的情況下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在船上張海也就有難得的時間思考今後的不少事情。
男多女少對於廣大底層百姓的配偶資源嚴重分配不公的情況下,通女幹之類的許多性犯罪或許可以不必要像在臨清等地時那樣嚴格。然而對於各種瀆職及經濟犯罪哪怕對民眾的危害算不上嚴重,也要嚴格的按照青州時依據唐律為基礎修訂而來的律法嚴格的執行防微渡漸。此時的張海忽然有些理解斯大林當年為什麼要展開大清洗了。這當然有斯大林受教育水平不高並且在性格上比較專斷的原因,也有政治鬥爭上的需求:但後來的擴大化很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要對整個官僚體係執行層予以一種隨時隨地的威懾。使得這些人在血腥的清洗下根本不敢借用權力謀取自身利益的空間。
在軍隊和兵源領域,為了避免隊伍中的官兵們因為年齡差距而產生的種種隔閡乃至論資派輩的風氣,還是不應該在同一個連隊裏安排年齡相差太大的官兵。不過在營以上的獨立單位中卻可以組建優選出來中年誌願者為主要單位的作戰部隊。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這僅僅是對於有著正常生活經曆的男人而說的,而在這時代的鄉村中許多未成家也並非二流子的成年男性其實在心理上即便至孤獨的晚年也一直是“老男孩”的心態。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年齡而削弱了內心對實現人生價值意義的追求。
以整個東南一帶核心地區損失和逃亡了不少人口後依舊兩千萬左右的基盤計,甚至整個運河沿線及兩岸三四千萬人口的隊伍控製區左右。曆史上一九五三年第一次人口普查時經曆過長期戰爭對男人消耗的情況下,男性依舊比女性多百分之七。成年單身戶中按十分之一左右的比例估算誌願兵,三百之一左右人口比例的二十至四十歲範圍內的單身男性誌願兵也會達到接近十萬以上的新的治安軍兵源。再加上義務兵選兵範圍從十四到十六歲擴充到十四至二十歲,就可以在有效的保證選兵及質量的情況下完成四十萬治安軍部隊的擴軍目標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