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隔著重重遼東半島上的重重群山,因為張海等人率領的船隊要繞過遼東半島南端的緣故,三河平原上的後金各城各寨還是提前得到了警訊,通過完善的烽火網絡,在一天時間內就連遼陽一帶的後方也得到了警訊。
在短短的一半天時間之內,也隻有包括蓋州及臨近遼東半島的一些沿海地方的旗人動員起來準備隨時應對外敵從陸路或海路的進攻。
不過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能夠在夜間維持守備整個海灘的力量並不多。
在這一帶留守的正白旗輪番出動全力戒備的情況下也隻能抽出五千名武裝起來的滿州民壯負責巡夜,另外的五千人大概十多個臨時編成的牛錄要負責山地要道方向上的守備,那些遼東漢人中雖然也有一些比較可靠的人,但大多卻並不被信任。夜晚的能見度並不算遠,當第三旅和第四旅的先頭部隊完成集結的時候發現了海麵上異情的正白旗留守的武裝隻能以最快的速度集結起數裏外的大營大約兩三千人左右的兵力向沙岡鎮附近的灘頭逼來。
蓋州一帶的地形要比複州一帶平坦的多,不過即便在月朗星稀的晴夜,百步距離以外敵群的身影也是模糊不清的。
當黑暗中用於試探的拋射而來的箭雨開始越來越密集的落在登陸的先頭部隊戰士們身邊的地方的時候,負責指揮先頭部隊的第三旅旅長王光下達了引燃用於警戒的遠處爐具的命令。
蠶絲製成的風箏線在一二百米左右的距離上仍然十分靈敏。蓋州沙崗鎮以北海灘上登陸的第三旅和第四旅先頭部隊灘頭陣地的四周於昏暗的夜晚忽然間爆起一團又一團的火光。爐具內的火光燃爆後依然洶洶的燃燒者,短時間內幾米高像外噴湧而出的火苗往往把方圓數十步甚至更遠距離上的景物都輝映出來。
對於經過不少次作戰的兩旅先頭部隊精銳來說,這時候無需連排幹下達命令,早已在槍管中填裝好彈藥並在臥倒姿態下將燧發排槍瞄向遠方的戰士們在班組長槍聲的引導下迅速向暴露出來的敵人開火。
短短數秒種時間內,整個戰線上將近一半的戰士們開始向在火光的輝映下暴露出來的敵人展開了射擊。夜幕中如同火雨一般的猛烈槍彈火力以讓敵人想象不到的火力密度及準確度在幾乎瞬間就掃倒了上千名距離戰士們的防線從四十步到一百步不等的敵人。
滾燙的黃金子彈鑽入敵人的肉體後讓不少意誌不堅的敵人發出了令人膽寒的慘叫聲,即便黑夜中感受不到太遠地方的動靜,但身邊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接連不斷被打倒同樣讓剩下的人被恐怖所籠罩,再也不敢向前一步,隻能就低趴在地上尋求掩護。
不過登陸的先頭部隊在夜間畢竟難以得到白天作戰時那樣完善的炮火掩護,敵群中比較勇悍一些的精銳還是匍匐前進著在黑暗中逼近到距離戰士們很近的距離上衝了過來,在近距離上向先頭部隊的官兵們開弓放箭或用短矛刺了過來。
可敵人沒有想到的是猛烈的彈雨,並沒有耗盡先頭部隊右翼防線上的戰士們的彈藥。近距離猛烈響起的槍銃火力再次粉碎了殘敵打算展開的進攻。
在先頭部隊抵擋敵群在夜間接連不斷的進攻的時候,第三旅和第四旅其餘的步兵乃至大部分的炮兵這時候也開始逐步被抬到了岸上並開始部署到位了,隨著上岸的兵力越來越多,暗夜中的戰士們也開始進一步向灘頭推進。
蓋州城距離沙崗鎮以北的海灘並不算遠,當第三旅和第四旅群近萬人的隊伍在兩裏左右的範圍內完全展開並建立了縱深二百步左右的灘頭陣地的時候,超過一萬名武裝起來的滿州部眾在火把的指引下重新在距離登陸部隊不遠的灘頭陣地附近集結起來。
不過,在夜間集結起來的敵人卻沒有敢於再次展開大規模的進攻,短時間內猛烈而精準的槍聲讓增援的正白旗負責留守的部眾也都感到了膽寒。似乎上岸的敵人根本不止幾千人到萬人,而是擁有至少擁有數萬規模精良火器的大軍。
“夜晚那些人的火力都這樣的猛烈而精準,要是到了白天,那就根本無望講這些人趕下海了。”一名留守後方的滿州佐領有些憂愁的說道。
“這股強敵已經不是我們正白旗一家能夠對付的了,還是告訴城內的人趕緊向北轉移吧。不能因為我們首當其衝而把兩白旗的全部家底兒都拚光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什麼出路?現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力求趕這些裝備精良的漢人下海,而是,堅守並拖住這強敵主力至明天日落之前,讓我們的家人能夠盡快的完成向北的轉移。”正白旗負責留守蓋州的都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