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祭?”林諾試探性地問道。這人的形象和他對於領導者的理解實在是相去甚遠。
“沒錯,是我,敢問客人為何而來?”那人微微揮了揮手,桌上的杯子裏的水立刻熱了起來,還散發出絲絲茶香。林諾也不客氣,接過茶杯就喝了起來。
“喏,這東西給你。雲懿讓我帶來的。”林諾從包裏掏出那厚厚一遝筆記。
“雲兒?”那人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接過那遝紙,很少仔細地翻閱了起來。林諾完全看不明白,帶著那麼麻煩的帽子,如何能看得清紙上的小字。
對於明府裏的東西,自己是知道有多麼的驚世駭俗的。隨便一篇功法拿出去,就能讓武者瘋狂。而雲翳這記得密密麻麻的筆記,對於術士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財報。
那人看了許久,很驚訝地歎了口氣,道:“果然,明府所學,非我等多能想象啊。”
“那是自然,更何況雲懿她師傅還是明府的長老,她讓我帶的東西豈可等閑視之。”
“看來雲兒和你很熟?”對方的語氣好像親切了不少。
“算是很能說的上話吧。”此話剛一說出口,就看到這個帶著巨大兜帽的怪人湊了過來。
“嗯,容貌還湊合,個子也可以。”說完還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前輩你這是?”
“哈哈,我這小徒弟親自挑選的夫婿,我這個當老師的,怎麼能不好好看看呢。”
“什麼夫婿?你們怎麼每個人都這樣……”林諾很無奈地辯解道。就連在明府,一堆人也總把他們兩個綁定在一起看待。
“那你是想要亂始亂終?”這人的語氣越來越不正經了,好像在開玩笑一樣。
“什麼亂始亂終?我那是……怎麼說呢,閣下你不能這麼看我啊!”
“算了算了,不開這些玩笑了。”司祭打了個響指,幾張凳子自動移了過來。
“來說說明府的事情吧。”
……
兩人一直聊到了晚上。山裏的冬夜尤其的冷,一直到開始打哆嗦,林諾才發現外麵已經天黑了。
“明府的事情放一邊吧,你對我們這兒怎麼看。”
“說實在的,在下真的不覺得呆在這裏有什麼好的。”林諾站在窗口看向整個山寨。這裏的夜晚連西鋒的邊境小鎮都不如,隻有星星點點幾棟木房子點著燈,其他都是漆黑一片。就連燒飯的煙囪都少有在冒煙的。
“是啊,這裏絕對不是個好地方。”司祭也走到了窗邊。
“可是雲兒想改變這一切,雖然我一直想想勸她不要想這麼多,但是她的脾氣你該是懂的。”
“那是自然。不過這地方雖然差,等到雲懿術法有成,未必不能改變。”
“你這麼有自信?”
“如果沒有這些自信,又為什麼要去明府呢?”在這人麵前,林諾很意外地不覺得是個陌生人,反而有一種很放得開的感覺。
“哦,少年人真是好氣魄,不像我們已經老啦。”司祭很誇張地聳了聳肩膀,林諾似乎知道為什麼這裏的人那麼愛戴他了。
“不過啊,司祭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前輩但說無妨。”
“無論你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還請記得你今天的這份氣魄!”他很嚴肅地拍了拍林諾的肩膀。
“受教了。”雖然不認為自己哪一天會忘記這一切,不過林諾還是鄭重地答應了下來。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接下來就叫人領著林諾去了休息的房間。
這個司祭是什麼人,來自哪裏,自始至終,林諾都沒有過問。也不是說不好奇,隻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的出對山寨的熱愛。對於這樣的人,刨根究底似乎太不禮貌了些。
夜晚的山睿絕對說不上靜悄悄的,四周的蟲鳴響得像唱戲一樣。不過對於這裏的人們好像都已經習慣了,很快所有亮著的屋子都熄了燈。夜空中滿是星星,照的大地都發白了。這樣的景象,在明府的山上也看不到。
“我也早點睡吧,沒多久還得趕回朔月呢。”林諾這麼說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