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康輾轉來到小花園的閣樓,確認四下無人後方啟動機關,進入密室。他的機關設計的相當巧妙,乃出自天下第一手劉旻的傑作。需要用他本人的雙腳站上去,方可啟動。換一句話說,這機關除了他本人根本打不開,他應該放心才是。隻是這東西極其寶貴,他視如珍寶,方才從那少年口中說出,他心裏便起了懷疑,非要親眼看到才可安心。
這本記錄著金碧響當當人物家中財產的秘辛,是他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且他在這個的基礎上,每隔幾年便會將上麵的記錄更新,最近的更新是去年。
眼下見到了,他擦了擦額頭虛汗,重新將秘辛藏回暗格裏,關上密室的鐵門。姬康自閣樓出去後便向前廳走去,勢必要查出那少年的身份。他雖與東壤的夜帝暗下有勾結,可此事他並不打算對他道出。夜帝其人性情冷暴,手段狠烈,他若是知道他手裏藏有這樣的東西卻未及早告訴他,定會勃然大怒,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姬康沒走出去多遠,心裏想著那陌生卻令人覺得危險的少年,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戛然止住步子,回頭望去,閣樓的方向安然無恙。四周也都有嚴密的侍衛把守,這裏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人來巡邏。
姬康原地怔了會兒,便繼續向前走去,可他心中那股子莫名害怕的感覺便越來越強烈,他總也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這次他沒有走出去幾步,便聽到身後傳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地麵都不可抑製的顫了顫,他迅速回頭去看,隻見閣樓的方向起了大火,瞬間燒紅了半邊天,四下的守衛被震得東倒西歪,損失慘重。
姬康臉色頓時大變,瘋了似的叫人去滅火。
“走水啦,走水啦!……”有侍衛滿園敲鑼的招呼人去滅火,隻是效果甚微,最近的池塘離這裏尚有數百米,一來一回水桶還會灑出去很多,無異於杯水車薪。平日這閣樓本就不作使用,沒有他的允許也不會有人上去,是以上麵根本沒有任何的滅火措施。
姬康試圖飛身上去,隻是未靠近火光便感到火舌子劇烈的迎麵掃來,根本沒有辦法上去,姬康一咬牙,暗道拚了命也要上去,卻被途中趕來的姬流年攔下。“爹,你做什麼?不過是一座小樓罷了,你何必……”
“住嘴!逆子,要你何用!”姬康口不擇言,說話重了些,姬流年本就是對情感很脆弱的人,當下便覺得委屈,氣得一跺腳離開了。姬康一心念著那冊子,無暇安撫兒子。喊了幾個人上去也沒有回信,府裏無論男女老少皆提著水桶來回的跑,大火卻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姬康一門心思想著滅火,卻沒有注意到,在漫天火光之中,有一人身影快如閃電,從熊熊燃燒著的閣樓飛了出去!
姬府門外三條街的地方,男裝的步天音見到南織越來越近,急忙迎上去,渾身上下查看她,發現她的頭發有些淩亂,還有燒焦的味道,仔細一看,發尾很長一段已經被火燎的發焦,忙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南織,沒有被炸藥傷到吧?”
“我沒事。”南織一麵搖頭一麵從懷裏掏出那個被姬康奉作珍寶的秘辛,交給步天音。
步天音看了一眼便覺得偷對了,忍不住笑拍著南織的肩膀誇道:“南織的速度,果然令我都欽佩!”
南織頗為僵硬的笑了笑,忽然又覺得自己做錯了。她若是受傷一些,是不是她就不會懷疑了?
步天音也在轉身之後,收起了滿臉的笑容。她誇南織並非無心之舉,而是她在奇怪,南織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快到連炸藥爆炸時的衝擊波都能避過去,而她匆忙逃竄時也沒有被姬府的護院發現。
南織啊南織,為什麼我覺得你越來越神秘,瞞著我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姬府閣樓的火一夜才滅。
閣樓的大部分都為木質品,被大火燒得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有剩下。姬國公一夜未睡,一大清早便扛著這把老骨頭在黑乎乎的廢墟裏翻來找去,弄得滿手漆黑,他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當務之急是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秘辛的殘跡。若然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他也就放心了,若然不能……
這時,有家仆從外麵跑進來,見到他便躬身一拜,得令後方起身道:“老爺,七虎衛一夜未歸,派人去尋,隻發現暗記最後停在了太子府外。”
姬國公找了半晌,終於確定這對廢墟裏並沒有他的秘辛殘跡,又聽聞昨夜七虎將去追那少年便音訊全無,心道怕是凶多吉少。
他已經可以斷定這是一個陰謀,與昨夜的神秘少年有關係。追蹤的暗記消失在太子府門外,難道他是當今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