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便過去了。
雲長歌的車隊就要離開。
南織早早的便詢問了步天音要不要去送一程,步天音看了眼自己腕上的那顆紅豆鏈子,這是雲長歌親手給她係上去的,那一刻它覺得這鏈子不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而是栓在了心上。
她以前愛著花清越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呢?
誠然,她愛過花清越,可他並沒有教會她什麼,如果還在以前的世界,她就算跟他分手,也是孑然一身,在他身上什麼也學不到。花清越聰明,那到底是他自己的東西。而雲長歌卻不一樣,她跟在雲長歌身邊,學會了運籌帷幄,學會了隱忍等待,將來要學的東西也很多,雲長歌驚才絕豔,他亦能教給她很多不懂的東西。
愛不是一個人的引以為傲,而是兩個人的相互分享。這一場愛情是對是錯,除了要相互包容喜歡對方以外,還要有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如果一味隻讓對方淪陷,就注定會無疾而終。
步天音執筆,寫了一封信讓南織教給雲長歌,她不會去送他。或許在別人眼裏,雲長歌一旦離開,他們兩個就完蛋了,不會再有什麼將來。她不去送他,隻是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的心,跟著他回了銀月。
南織很納悶她為什麼不去送公子,但她心裏想到的東西從來不會亂說出口,她一向沉默寡言,這也是步天音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雲長歌當年來到金碧時隻帶了雲楚一個人,他此次離開,恰逢銀月國師的車隊回國,便同行回去。車隊出了城門的時候,花如夜來送了他,他策馬緩緩而來,說是送別雲長歌的,人卻盯著國師乘坐的馬車看了好久。
隨後,趁沒人注意到他,他兩指夾著一枚暗器,直接打向了國師所在的馬車。
離天師,傳說能夠預測未來,通曉神明的離天師,他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離開。
那梅花形的暗器貼地飛行,如閃電般靠近離天師的馬車,然而就在快要貼上的時候,忽然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住了。五片花瓣在空中停了片刻,隨即裂開,就在花如夜以為它們會掉在地上的時候,那五瓣忽然轉了方向,淩厲的打向花如夜。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暗罵一聲,隻能棄了馬,提氣,縱身向上掠去。
五個花瓣,兩個噗噗打中了他座下的馬,大馬哀鳴一聲,立時倒地,口吐白沫,連傷口都瞧不見在哪裏就丟了命。
剩餘的三瓣,居然可以自信調轉方向,一直跟著花如夜不斷變幻的身形,他罵了兩句,一頭鑽進了雲長歌的馬車。
那三枚花瓣,被擋在了車門外,叮的一聲。
雲長歌正在看書,見他闖進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你就是這麼送我的?”
“為了讓你記住我。”花如夜坐到他身邊,撣了撣自己的衣裳,問他道:“阿音沒來送你麼?”
“她送不送我,跟你有何關係?”似乎是提到了步天音,雲長歌這才淡淡看了他一眼。
花如夜曖昧的朝他笑笑,“長歌,你有沒有發現,你自從認識了阿音那丫頭以後,脾氣見漲啊,你以前不論心情好壞都會笑,如今,很少見你笑了。”
雲長歌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道:“你離她遠一些。”
花如夜點頭,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層深意,他說道:“你人都要離開了,以後阿音我會替你好生照顧的。”
雲長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細長而漂亮的眸子裏似乎湧動著什麼莫名的情愫,直看得花如夜打了個哆嗦,覺得周遭的溫度突然冷得驚人,他立馬改口道:“我說的照顧真的隻是‘照顧’而已,我沒有其它的意思啊……”
雲長歌但笑不語。
花如夜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裏說的不對,張嘴要說什麼,這時外麵傳來雲楚的聲音,說車隊要啟程了。
“行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花如夜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向外走去,嘴裏還磨叨道:“阿音我會替你照顧的,你安心的離開吧。”
他人還沒有下得馬車去,便覺得身後有一道淩厲的掌風向他打來,花如夜躲不過,有些狼狽的跌下了馬車。雲楚見他從裏麵“滾”出來,憋著笑喊了句:“二皇子。”
花如夜朝他點點頭,人就向著城裏的方向趕去,他來的時候騎馬,回去的時候卻要步行。但是花如夜才不是那種輕易認命的人,他趁人一個不注意,從車隊最後麵的騎兵手裏搶裏一匹馬,迅速打馬離去。
車隊徐徐前行,遠處的山峰上有一匹馬,馬背上是麵容沉靜的花清越。
流光和青衣在他身後,他們同樣都看到銀月質子的車隊離開。
流光問道:“殿下,當真這般輕易放他回國?”
花清越道:“不僅如此,路上還要保證他的安全。通知銀月皇宮的人,雲長歌回去後的一切,事無巨細都要回報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