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隻能活一個(7)(1 / 2)

步天音一路走進去,發現這間屋子空蕩蕩的,什麼擺設也沒有,這裏不像是給人住的地方,倒更像是囚籠。

房間的最深處,陽光僅僅從一方狹小的窗口裏照射進來,整個房間都是陰暗潮濕的,最裏麵,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被綁在柱子上。

空氣中,傳來濃烈的血腥味道。有新有舊,鐵鏽一般熏得人作嘔。

步天音忍住胃裏的不舒服,走上前去查看那個人是誰。孰料她不過走近了一些,那個看起來似乎奄奄一息的“人”卻抬起了頭,對上這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步天音心裏頓時一駭,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韋、韋歡?”

此時韋歡一身上下的衣服都看不出來本來的麵目,身上橫七豎八的都是一些傷口,旁邊的架子上放著鞭子、軍棍、烙鐵等一係列牢房裏的刑具,步天音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就要上前將他放下來,韋歡出聲製止了她:“不要碰,髒。”

他抬了一下手,卻不知為何沒能抬起來。

空氣中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大量的腥氣讓步天音忍無可忍,跑去一邊吐了好久,等回來的時候韋歡似乎又暈了過去,但她稍微一靠近,他便立時醒來,盯著她的肚子看,幽幽道:“難怪那日你不肯說,原來孩子是他的。”

他口中的“他”,必是雲長歌無疑。

那麼,他這一身觸目驚心的傷,也都是雲長歌製成的?

步天音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雖然不想去相信,可是這裏是雲長歌的地盤,這裏所有人都聽他的差遣,如果不是他,誰能把韋歡弄成這樣鬼樣子?

從前的雲長歌在她心裏雖然算不上善良,但也不會把一個人折磨成這樣,雲長歌基本上都不對小姑娘動手,可是,他卻對韋歡用了私刑。

步天音取出匕首,上前就要解下縛著韋歡的繩索,近身去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驚訝的發現那並不是普通的麻繩,而是一條極細的鐵鏈。

鐵鏈的一端從柱子底部引出,纏繞而上,如兩條極細的小蛇,分別纏住了韋歡的手腕和腳腕,然後,穿了過去。

跟刺穿琵琶骨一樣,但是他被穿的卻是手腕。

難怪剛才他想抬手卻沒能抬起來,這樣的恐怖情形,不動就已經夠痛的,無法想象,要是動一下,得疼成什麼樣子。

地上一小灘暗紅色的痕跡,應該是剛穿的時候流的血。

這種刑法簡直慘無人道。步天音在心裏罵起了雲長歌,從來都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卻沒有想到他能狠成這樣。

過了好久,步天音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有話要問韋歡,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她沒那麼多的時間去說廢話,也不敢去碰那鐵鏈,她的能力不足以震斷一根鐵鏈,還怕傷到他。

“你被關了多久?”

“不記得了……這裏,黑夜白天都差不多。”

這也就是韋歡了,被人折磨成這樣還能用如此平靜的口氣說話,她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知覺。

步天音猶豫了一下,對上他那雙淡然的眸子,輕輕咬了下唇,“好好保護你這條命,我走的時候會帶上你。”

韋歡黯淡卻漂亮的眸子閃了一下。

步天音覺得心裏莫名的揪了一下,故作凶道:“別瞎想,我隻是看在你當初沒有揭穿我有了孩子,還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的份上。我不是那麼好壞不分的人,你幫過我,我自然也會還你的人情。”

自古最見不得英雄遲暮和美人白頭,當年的意氣風發都化為眉間的蒼老,當年的傾城美人也抵不過似水流年。她見韋歡這樣,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就像她跟沈思安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她覺得沈思安抱著酒罐子就是喝死在她麵前,她也不會動容,因為沒有什麼感情。按說她跟韋歡也沒什麼感情,但是他能夠幫她保守懷孕的這個秘密,她心裏已經是很感激他了。

韋歡這個人雖然別扭得很,但是總歸是不壞的。

他給她的這種印象,從一開始是這樣,到了如今,沒想到還是這樣的。不管他替他保守秘密是出於什麼目的,是發現了花清越跟他不適合再做朋友,亦或是其它,她都不願再想了。雲長歌和孩子的事情已經夠讓她煩心的了。

沉默了好久,韋歡才淡淡道:“好。”

步天音也懶得跟他計較,估量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時南織從外麵閃身進來,看到她的眼神她便知道南織得手了。

不得不說,南織真的是她的得力小助手,從開始到現在都是。

南織見到韋歡也是麵色一變,隨即她對步天音道:“小姐,來人巡查了。”

“我知道了。”步天音答道,看了一眼韋歡,沒有說什麼,他也是用那雙淡然如水的眸子回望著她。

她知道他的身上一定很痛。

“我們走。”步天音的聲音幹淨利落的落下,與南織轉身離開,兩人方走出去幾步,韋歡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