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府。
步名書氣惱的盯著“步天音”,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不氣的話,心裏反而更加怒火滔天了。
張子羽在一旁歎氣道:“天音,你何苦一定要答應太子?”
夜鶯學著步天音平日裏的樣子挑了挑眉,道:“如今天下什麼局勢爹和四叔心裏一定都有底,沈思安對我心懷鬼胎,能鎮壓住他的隻有當今太子。況且,我對太子殿下也是喜歡的。”
步名書:“……”
張子羽:“……”
夜鶯看了二人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步名書氣得胡子都翹了,張子羽反而凝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說,喜歡太子殿下?
自從雲長歌離開金碧後,她去了東壤,回來後卻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決口不提那個天人少年。
她是真的放下了,還是有其他的苦衷?
張子羽和步名書皆不知道這個步天音是假的,夜鶯就像個天生的戲子,這麼多年訓練加實戰經驗,瞞天過海對她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回了望天樓沒多久,便有一人不顧家丁的阻攔衝了進來,竟然是好久沒有露麵的花如夜。
花如夜直接衝到她麵前,略帶質問的語氣:“你當真要嫁給太子?”
“輪得到你來質問我?”夜鶯輕輕抬起眸子,眼中的陌生和寒意令花如夜微微一怔,有那麼一瞬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十分的陌生,可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轉瞬即逝。他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後方抓住她手臂將她提了起來放到書桌上,到與他齊平的位置,盛滿怒火的雙眸中跟忽然有了一絲冷笑,這一笑,讓夜鶯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花清越不好惹,這個二皇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從前的任務,從來沒有在一局之中遇到過這麼多精明的人物。
這個金碧真是臥虎藏龍。
盯著她看了半晌,花如夜長長一歎,眼裏有說不清的情愫,隻道:“你當初嫁給沈王爺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如今你要嫁給太子,可是你……”
花如夜縱情花叢多年,是個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的人,當著女人的麵前更不知道什麼話該避諱,可是他那句“可是你跟雲長歌已經睡過了”卻無論如何也講不出來。
心口悶悶的。
夜鶯眨著眼睛看她,那眼角的笑容與步天音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我怎樣?”
“你說你怎樣。”花如夜氣得鬆開她,也將身子靠在書桌上,歎道:“你跟長歌也真是能亂來的,你要嫁給太子,婚前必會有宮裏有經驗的老嬤嬤來給你做檢查,你已經……你已經不是處子之身,要如何應對?買通麼,怕是以命相要挾,那幾個老東西都不會改口的。”
花如夜說完,幽幽的看著她。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色有了很明顯的變化,花如夜隻當她是驚訝他會把所有的話說的那麼不避諱,可是她早該習慣了不是,要論無節操無下限的話,他堅信她能比他說出來的難聽百倍。
這個丫頭今天怎麼有些反常?
夜鶯的心裏頓時恨了起來。
原來,原來雲長歌跟步天音已經做過那種事情了?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女人出現過在他身邊,就連當初的裴湄,他都沒有碰過她。
所以,他到底是看上那個女人哪裏了?
夜鶯的臉色沉得難看,良久,才緩緩道:“我自有辦法。”
“你回去吧。”
花如夜自然沒有這麼容易打發,他賴著不肯走,她便找人來轟他。
花如夜離開後,夜鶯的心裏始終不能平靜下來,眸子漸漸變成了一種嗜血的猩紅。
她失神的靠在桌子上,忽然淩空一個翻身,接住了從身後那扇敞開的窗子外飛進來的飛刀。
窗外的房簷上,零零散散站著幾個蒙麵黑衣人。
夜鶯殘忍的一笑,這些來“清理門戶”的人,竟然來得這麼慢麼。
夜鶯迅速下樓,喊道:“有刺客!”
雪笙聞言趕了上來,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陸陸續續已有護院趕來,場麵登時一片混亂,夜鶯趁機離開了步府。
她要去太子府。
之前雲長歌所謂的把“步天音”的一切盡數告訴她,可笑的是,他告訴她的不過是她可以知道的東西。而那些關於他和她的,她沒有資格知道。
既然步天音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想必這件事太子殿下一定還是不知道的,那麼,就由她通知他,看看要不要搞得真正的步天音名節不保,身敗名裂?
除了步府,夜鶯便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
花清越派了人暗中保護她,可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情勢不對頭,她便沒有直接去太子府,而是兜兜轉轉饒了好久,覺得身後跟著她的人不再跟了,她這才勾起一絲冷笑,向著太子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