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一身靈力和內力換雲長歌一條命,步天音當然願意!
哪怕是讓她用命去換她都願意!
可是,她不相信花清越。
她更相信他會趁人之危,如若他們兩個人都變成廢人一般,他豈不就是漁翁得利,到時候想怎麼玩死他們,就怎麼玩死他們?
花清越不理會步天音,轉而問雲長歌道:“那你呢?”
“你為了她的自由,肯不肯拔劍自刎?”
“有何不可?”
為她去死,有何不可。
步天音又氣又急,卻逃脫不開花清越的魔爪,隻得朝雲長歌喊道:“長歌,不要聽他的,他是騙……”喉嚨上的那隻手驀地用了力,步天音被花清越一把提著脫離了地麵,臉色脹得通紅。
雲長歌深吸一口氣,道:“殿下想要長歌一條命,就不會在這裏陪我多說這麼多無用的話。”
花清越冷冷道:“你果然是聰明人。”
“那麼殿下,想如何在你我之間做個了結呢?”
“我並不想與你作了結。是你要給你自己一個了結。”
“哦?”
雲長歌說話時人已如閃電般縱起,拾起了被步天音丟在地上的無名劍,他的劍,架在了花清越的脖子上。
花清越目光陰冷如冰,手下更是用了力,步天音悶哼一聲,極為難受的呻吟就要破口而出,可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
雲長歌麵色微動,大殿的窗子忽然在一瞬之間全部打開,窗外的飄雪立時飄了進來。
雪粒如刀。
窗外,是數百名黑衣弓箭手。
箭在弦上,紛紛對準了陰黯的大殿。
花清越尚未開口,雲長歌卻忽然放下了手中長劍,捂著嗓子好一陣咳嗽,鮮紅的血液從他蒼白的指縫間流了出來。
步天音為花清越所控,情急之下去咬自己的舌頭,花清越黑著臉卸下了她的下顎,怒道:“他就是個廢人,你何苦為了他忤逆我?”
步天音口中流出猩紅的血液,花清越臉沉得難看,一如外麵風雪交加的天氣。
他忽然鬆開步天音,攬住她的腰拽到自己麵前,當著雲長歌的麵,狠狠吻了下去。
直到滿口的血腥味道。
直到步天音落下了不甘和屈辱的淚水。
她的手橫亙在二人之間,想推開他,卻沒有力氣。
腦子卻在一點一點清醒。
良久,花清越放開她,她的身子仿佛斷了線的紙鳶一般,跌落在地上。
雲長歌的腳下動了一步,似乎想過去,但隨即便捂住胸口,驀地吐出一口血。
花清越好整以暇的攔在二人之間,臉上洋洋得意又孤傲自豪的表情像是一位畫家在欣賞自己的得意創世之作。
忽然,看似不堪一擊的雲長歌手腕一沉,手臂以一種極其巧妙的方向襲向花清越,花清越側身避開,一掌還未擊出,便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他旋身在不遠處站定,那邊的雲長歌已然抱起了步天音。
花清越陰冷著臉看著二人,伸手在臉上輕輕摸了一把。
沾了一手的血。
他的左邊,被劃開了一道一指長的傷口,汩汩冒著血。
花清越定定看著雲長歌,道:“你沒了靈力和內力,卻也能在我的手下躲過一招。隻是不知道,你還能堅持多久,嗯,長歌?”
“長歌,我真的很懷念以前在太子府與你烹茶煮酒的日子。你總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我怎麼也猜不透你心中所想。”
雲長歌兩手托起步天音的身子,解開身上的長袍裹緊了她的身體,她卻紅著眼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
雲長歌啊,你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裏?
她雖然未開口,雲長歌卻已然明白她要問什麼,不管他們身處何地,麵對多麼大的危險,他都仍然笑道:“太子殿下給我下了戰書,我不能失信於人。”
他伸手,一點一點擦去她唇邊的血跡,溫柔道:“小步,幾日不見,你怎麼又把自己搞的這般狼狽?”
“我還在家等著你回來呢。你倒好,答應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的笑終於變回兩個人初見那次的親切和溫柔。
步天音忍不住趴在他懷裏輕輕哭出了聲音。
她不想連累他,她從來都不想的。可是弟弟死了,四叔死了,南織也死了……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她隻是異世一縷孤魂,可是天風真心當她是姐姐,四叔待她又癡心一片,還有南織……這叫她如何不憤怒?
就算明知道花清越挖好坑在這裏等她來跳,她也會毅然決然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