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很大的正廳,裏麵擁有著寬闊的空間,在正當門處還懸掛著一副壽比南山的潑墨山水畫,畫的很不錯,很有韻味。但是此時整個廳堂裏的氣氛絕對不適合這副畫,更加應該懸掛的是一幅旗幟,或者是一幅地圖。
門口站著兩個士兵,軍服整潔,體型筆直,麵容嚴肅,手中的衝鋒槍散發著冰冷的溫度。廳堂裏長長的議事桌,鋪著軍綠桌布,上麵放著一排白釉瓷茶杯,坐著的幾個人,臉色都很是沉重,大有風雨欲來的感覺。
馬如龍坐在議事桌的末尾位置,低著頭,也不說話,緊緊的盯著自己麵前的茶杯,粗糙耐磨的迷彩服,扣上了每一個扣子,直到脖頸之處,微微墳起的胸肌,顯示著自己壯碩的身體。
“讓你們來這裏不是打坐來的,敵人馬上就到眼前,如何打好這一仗,迫切的需要我們拿出來一個方案。”薑玉貞渾厚的聲音傳到每一個在場人的耳中。
“咳咳。”坐在薑玉貞右手邊的第二個少校軍官,咳了兩聲,他看到自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才道:“此次敵人的進攻之猛烈,是罕見的,且敵軍數量極多,再配合空中軍隊,對於此次的保衛戰爭非常的不利,盡管我軍在數量上占有一定的優勢,但是在士兵的個人素質上,相差太多。但是很明顯的一條是,我方是防守,製止敵人的進攻,而敵人經曆的長途的跋涉,肯定是疲憊不堪,我方以逸待勞,還是很有優勢的。”說完之後,那軍官看了看首座上的薑玉貞,在看到薑玉貞仿佛是沉思一樣的點了點頭,不禁一陣得意。
馬如龍的臉皮抽搐了一下,然後深深地把頭低了下來,真是丟人啊,以為這是小孩子在上課呢,被人稍微的認可竟然還有這種反應,不怪馬如龍忍不住了,但是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要低調。
“嗯?”一直在深思的薑玉貞,看到了馬如龍的反應,不禁有些奇怪,驚異出聲。
“這個馬如龍隊長,有什麼想法啊,不要拘謹,有什麼說什麼,都是為了抗日的大業。”因為馬如龍掛名的是獨立團的一個獨立大隊,所以,薑玉貞稱之為馬隊長。
本來還在偷著樂的馬如龍,被一點名,也無法裝下去了,暗中整了整臉色,裝著一副沉思的神色,抬起頭來,看著薑玉貞旅長。
“哼。”原先發言的那個年輕軍官,冷哼了一聲。
意思就是八路泥腿子能有什麼好方法。
正要說話的馬如龍撇了他一眼,給你兩個字,幼稚。那種像是看白癡的眼神,讓年輕軍官心底的火焰直接燃燒了起來。直接就要不顧薑玉貞的麵子發作出來,但看到馬如龍沒有理他,不禁被火憋了一肚子,可別憋出內傷來。
“各位,我們將要麵對的是一場防禦戰對吧?”馬如龍直視全場人的目光,沒有絲毫膽怯,雖然是疑問出聲,但是語氣中的那種肯定的意義,不言而喻。
“這不是廢話嗎?”一開始發言的年輕軍官絲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道。
“原來,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防禦戰,但是你們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防禦嗎?”馬如龍沒有搭理他,而是自信的問道。
最好的防禦?
此時在幾位高級軍官的心中跳出來這幾個字,心裏不禁咯噔了一聲,仿佛抓到了什麼,仿佛自己在考慮這場戰爭的時候遺忘了什麼。
薑玉貞的眼睛突然亮了,精光閃閃。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雲龍,也是一個精靈。作為一個老兵,他們已經嗅到了馬如龍的意圖。
“裝神弄鬼!那你說最好的防守是什麼。”年輕軍官道。
“子文。”突然一聲厲喝,在年輕軍官耳邊響起,薑玉貞的臉色嚴厲而又冷漠,屬於那種戰場的屠夫的氣場散發開來,冰冷的看著年輕軍官。
閆子文,閻錫山的侄子,曾經去德國深造,自認為擁有著一流的軍事技術,申請前線,來到薑玉貞帳下。這是他自己尋死覓活要求的,要到前線,閻錫山也抵擋不住,無奈之下,把他派到了薑玉貞這裏。
以前薑玉貞都不會管他的,因為他身上的少爺脾氣,但是此時對於友軍的不禮貌,讓老薑直接發火了,他這種戰場的老將軍的氣場,哪是閆子文可以抵擋的。
薑玉貞歉然的看著馬如龍,表達自己的歉意。馬如龍沒有在這上麵糾結,每一個在這座城裏的軍人都應該得到尊敬,他們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義無反顧的好男兒,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