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五十年未走動,雖來過此地,卻已不再輕車熟路。
一行五人,隻得嗅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四處摸索,許久,方在一座小山頭上發現了洞口。
雲深山當真詭秘,無愧於此名,然而,三才功力通天徹地,何處不敢闖蕩?三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當即大步邁了進去。仇天與楊慕涵隻得快步跟上,免得再生事端。
洞口被清掃的幹幹淨淨,隻是一股極重的血腥味,無法掩蓋,連仇天與楊慕涵都皺起眉頭,掩住了口鼻。進入山洞,倒是一條蜿蜒向下的斜坡,越往裏,竟越是寬敞明亮。
直到眼前出現一座富麗堂皇的樓宇,四周一片廣闊的耕田,本應是盎然生機的綠意,卻被橫竄的毒蛇猛獸平添了陰寒與恐怖。本是地下,卻有光線射來,端是奇妙。
大殿珠光寶氣,金閣碧瓦,彰顯著雄渾的氣息。然而最奇妙處,不在於美輪美奐的高大壯麗,而在於細微處的巧妙。遠遠望去不見磚瓦,亦不見雕琢痕跡,仿佛是渾然天成一般。待走近了去,細細摩挲,這地宮,竟是以極細微的砂礫堆積而成。
如此精妙細微的工藝,縱魯班再世,亦難完工。
天劍凝視著大殿,若有所思,忽然仰頭歎道:“當年師傅開山碎石,為馭獸派造了方圓百裏的洞窟,將其牢鎖在此地。如今,竟成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卻不見一人,必然是已被察覺,我等要多加小心了。”
話音剛落,自宮殿中走出了一位中年男子,目光似劍,炯炯然似有狠辣之意,正是先前那馭獸一脈的家主。他身後又站了數十人,觀其腳步神態,個個均是習武之輩。
中年男子向前邁了幾步,略一躬身,對五人笑道:“在下華千嶂,乃是此地的主人。不知幾位貴客從何而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人間佛眉頭緊蹙,忽然捏住鼻子,怪叫道:“假惺惺,比死魚還腥,好臭好臭!”
群狼四伏,劍拔弩張。
這一句,竟逗得仇天與楊慕涵嘻哈大笑起來。
從先前的龍吟裏,不難猜測,眼前幾人定不是泛泛之輩。華千嶂心頭一陣火大,卻也不好發作,登時氣得眉斜臉青,怔怔說不出話來。
天劍長歎口氣,遙指地宮,嗬斥道:“五十年過去,你們這幫蛇鼠之輩仍未學會隱忍,倒在此地建起了富麗堂皇的行宮!五十年前發生之事,你這家主,竟沒聽先輩講述過麼?”
華千嶂背後,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麵露凶光。
他雖不知所雲,但聽到天劍辱及馭獸派,想在家主麵前顯些風頭,一躍而出,跳到天劍五人麵前。隨後兩腿屈膝下蹲,左腳虛步,腳掌點地,“喝!”煞有聲勢的兩拳揮出,這架勢,定是五禽戲中的虎拳無疑了。
虎虎生風,倒有模有樣!
此人冷哼一聲,傲然而立,伸出兩指,點著天劍的鼻子怒道:“老頭子,滾回墳裏去吧,馭獸華家,也是你來撒野的地方?”
天劍以外的四人均是偷偷一笑,饒有興致的望著兩人,似在等一出好戲。
天劍低眉聳肩,誠惶誠恐,忙答道:“是老兒打攪了,這就離開,這就離開...”心頭卻悲戚歎道:好生狂妄的孩子...師父啊師父,你一番苦心。五十年過去,竟付與流水,唉!
年輕人猖狂一笑,暗自得意道:這一群老幼,果然是貪生怕死,毫無真才實學的蛇鼠之輩!這次,我要在家主麵前一展身手了。想罷,冷笑道:“既然罵了,又豈會讓爾等輕易離開?且讓我替家主殺了你們這幫鼠輩,帶回去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