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朱閣碧瓦,飛簷列棟,一座雄偉氣派的相府美輪美奐。
大院深處,高堂門外,棟梁之下,石柱一側,趙書蹇死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冷汗淋漓。隨著顫抖,青磚地麵上,被他膝蓋磕的“噔噔”作響。
屋裏一聲尖銳的哭喊聲,透過門來,嚇得趙書蹇猛一下磕了個響頭,頓時額頭撞破,溢出血來。
“涵兒被抓走,你這當爹的,竟一點不著急麼?”
痛哭許久,屋裏的女人仿佛是累了,輕聲啜泣道:“可憐我的涵兒...才十三歲,便落入他人之手,下落不明...”一個雍容華貴,衣著光鮮的婦人掩麵哭泣,快步走到了門檻處。
原來楊慕涵被三才帶走,趙書蹇嚇得臉色蠟白,不敢進門。
其母薛婉吟正哀聲痛哭,與丞相大鬧,丞相不理會她,她又將矛頭指向了誠惶誠恐的趙書蹇,柳眉倒豎,訓斥道:“如今,你還有什麼臉在楊家待下去?給我滾!滾!”
“夠了。”
丞相悶哼一聲,如雷陣耳,一揮手,喝止了她。
丞相黯然,仰望著高堂明鏡,昏暗的屋子,隻留給夫人與正門一道背影。
不去看薛婉吟的淒楚神情,他悠悠一歎,皺眉道:“這丫頭性情乖張,日日東奔西跑,有哪次,我不派人暗中保護?這一次,確不是書蹇的錯...他所言,若是屬實,我保證還你個好女兒!”
薛婉吟尋了個長椅,靜坐下來,依然小聲啼哭不止,怨道:“你若真關心涵兒,她又怎會覺得家中無趣,一個人跑出去?我的涵兒...若你十年八年後回來了,難保娘還在啊...”
說罷又是哭哭啼啼,倚在靠椅上,渾身無力。
丞相轉過身來,瞥了瞥她,微微歎口氣,揮手令趙書蹇退了出去。
此人雖是文官,卻生的高大魁梧。負手而立,目中精光閃閃,不知在謀劃什麼詭計。
麵色陰冷,眼神歹毒。
竟是,楊鳴崆!
思渺山忘憂穀
時光荏苒,一晃三年悄然逝去。
當年稚氣未脫的少年少女,如今已英氣勃勃,棱角分明。
仇天日日被人間佛錘煉身體,如今顯得偉岸英俊,雖不比華池俊俏,卻也眉目疏朗,麵堂清秀,更多出三分豪氣。
楊慕涵亦是娉婷嫋嫋,古靈精怪的氣質,勻稱無瑕的身段,才女的書卷氣,俠女的颯爽意,卓爾不凡。
俊男俊女,耳鬢廝磨,難免生出些情愫。這兩人心中,也各自是心頭暗許,情投意合。
天色漸晚,兩人趁三才出穀質買布料,偷偷嬉鬧起來。
“無終七式...”
仇天擰著眉頭,自顧自的低聲沉吟,卻是百思不解,喚了一聲,問道,“慕涵,你說我這流水一般的劍意,你為何取名為無終七式呢?這無終是何含義?為何又偏偏囿於七式?萬一..萬一...”
“萬一,萬一你領悟了八式當如何?對不對?”
楊慕涵愈發的鬼靈精怪,“咯咯”笑了一聲,敲著仇天腦門,輕吟道:“你說:軒轅劍法分兩套,一套是大開大合,一套是綿綿不絕。所謂無終,豈不是綿綿不絕之意?至於七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