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華池強壓著內心驚悸,衝金針來處,喊了一聲。
半晌,無人應答。
華池將手中的金針輕輕撚落在腳下,縱身幾個大步,將周身環視一圈。奈何那金針竟似憑空飛來的一般,無跡可尋。他也不再追尋,回轉過來,衝天地靈根躍去。
華池弓身成月,伸爪成星,附在天地靈根腳下,緩緩向上攀爬。
怎料,剛上幾步,腳下出現了一位郎中打扮的老翁,相貌醜陋,卻隱現一絲神秘。那老翁衝華池喊道:“年輕人,快從天地靈根上下來。這樹一眼無盡,爬的高了,若是摔下來,小命定是不保啊!”口氣衷直,麵容焦急,分明一位慈心的采藥老人。
采藥老人...
華池禁不住想起采桑子,微微歎了口氣,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老人家,這般行頭,想必是位大夫吧?晚輩華池,敢問前輩怎麼稱呼?”華池畢恭畢敬的問道。
老人捋了捋烏青色的胡須,笑道:“山野村夫,不過懂點兒醫術罷了,算不得大夫。老夫穀唯修,你喚穀老頭便是。”
“前輩過謙了!”
“年輕人,你為何往這棵樹上爬,不要命了?”
華池笑了笑,不敢坦言相對,道:“在下也是倚仗著年輕力壯,欲爬到最高點,看一看眾山渺小的景色。敢問前輩,這天地靈根,究竟有何妙處?前輩是否也曾攀爬到頂峰一覽風采?”
穀唯修搖頭笑了笑,道:“年輕人果然正氣旺盛,隻是好高騖遠,反而成了壞事。老朽年輕時,也隻是個采藥郎中,身輕力薄的,哪能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不過...”
“不過怎樣?”
“老夫活了幾十年,對天地靈根,乃至整座玄牝大山,了解的自然要多些。”
說罷,穀唯修眼中隱隱閃過一道精光,接著道,“年輕人,你我極為投緣,到舍下一坐如何?”
華池麵露為難之色,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
穀唯修仰頭一笑,歎道:“閣下不必擔憂!舍下離此地不足百步,雖是簡陋了點,卻足以歇息飲茶,一洗風塵。你我忘年交談,講述玄牝,豈不暢快?”
華池也沒了理由拒絕,隻得隨他前往。
如穀唯修所言,不足百步,便浮現了一間茅草屋舍。步入其中,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撲麵而來。聞之五體舒展,七竅和暢。
穀唯修端來紫砂壺,又將蓋上的兩盞紫砂杯翻過來,滿滿斟上了兩杯清茶。
清茶芬芳,聞之即醉。
華池心裏卻仍有些顧忌,畢竟,先前那無聲無息的金針,與這老郎中有無瓜葛還不知曉。但細看穀唯修的眉目眼神,坦蕩清澈,沒有絲毫假意。他隻好半推半就的應了聲,端起茶杯,輕嗅一下,一飲而盡。
穀唯修盯著華池,搖了搖頭,捋著胡須,笑歎道:“真是年輕人!飲茶,怎能如此饕餮?茶越品越香,毒越急越狠啊...”
華池眉尖微蹙,麵露茫然,問道:“是晚輩心急了。隻是,茶越品越香有些道理,為何又牽扯出了毒越急越狠的說法?”
穀唯修饒有深意的望著華池,似笑非笑,一臉神秘,道:“老夫是說,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