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鮮衣怒馬(1 / 2)

闊野無疆,一馬平川。

大道上,三個少年,正緩緩徐行。

粗布衣衫,風塵仆仆,卻掩飾不了墨色星眸裏的俊采英姿。若是心如滿月射天狼,又何須鮮衣怒馬,冠冕堂皇?

兩人各自提著寶劍包裹,唯有仇天背著粗製濫造的鐵劍,與一柄杏木劍,看著惹人生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三位少年倒不急不躁,口中嬉笑叫鬧,不絕入耳。

閔誠瑾突兀的歎了口氣,黯然道:“同室操戈,禍起蕭牆...延苦大師當真是可惜了。一生舍身渡世人,最終,卻湮滅在苦海的渡頭。這等再造之恩,他日定要到伏龍寺悉心拜謁。”

仇天隨他輕歎,陷入沉思,驀地,明淨一笑,道:“還有暮鼓、晨鍾,兩位前輩,佛心恒穩,佛性樸實,葬在浮屠寶塔裏,也算落得安穩。”

“最後不知那是哪家的小丫頭?這般不通禮數,竟揮砍佛像,斬斷浮屠!細看來,劍法似是陰陽幻滅劍啊...著實不弱!清風觀何時有了女流之輩?”

仇天不禁愕然,道:“那女孩兒也是無心...更何況,若不是她,我們也逃不出延厄那摧金斷玉的拳頭。”

閔誠瑾聽他為楊慕涵辯解,忽的想起他當日反常舉措,瞥著仇天,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問道:“莫不成,又是你一位鍾情女子?”

仇天尷尬的點頭不是,搖頭更不是,隻得將楊慕涵之事與他簡單敘述了。閔誠瑾暢懷大笑,拍了拍仇天肩膀,戲謔道:“少年英傑,又生的朗目疏眉,多些心生愛慕的紅顏,也無甚說不通的。哈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仇天麵色微紅,忽覺似在被他調笑,偏轉過頭,盯著閔誠瑾問道:“你隻誇我,你自己又何嚐遜色了?既然無甚說不通的,嘿嘿,誠瑾你又藏了幾位紅顏知己?”

閔誠瑾咳了一聲,正色道:“天大地大,誰管得住我?若我貪戀情事,又何須躲躲藏藏?”仇天嘻哈一笑,挑著眉頭,調侃道:“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整日念叨‘霧失樓台,月迷津渡’的朦朧,偷偷摸摸,豈不正合你意?”

閔誠瑾一時啞然,罵了句“狗屁歪理”,在一旁歎他不正經。

有雲: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逢知音無遮攔。

英雄談笑多美人,美人心事付少年。

閔誠謹神色黯然,清了清嗓子,歎道:“天道茫茫,窮極一生也不一定抓得住,看得清,哪還有心思去惹紛紛擾擾的愛恨情仇。感情一事,最為麻煩。越是天資驚豔之人,到了那時,越是迷頭昏腦。古人雲:朝吟風雅頌,暮唱賦比興。秋看蟲魚樂,春觀草木情。這等美事,豈不樂得清閑?”

仇天亦輕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說的是了。越是天資驚豔之人,到了那時,越是迷頭昏腦...我有一兄弟,較我長了八九歲,聰慧之處更驚豔,癡傻之處也更癲狂。為了一位耳不能聞、目不能視的女子,時至今日,已苦苦守了十年。”

閔誠瑾輕咦一聲,眉頭微鎖,道:“這位兄長是何方人士?且不顧他的聰慧之處,單單是癡傻之處,也令我心生景仰了。”

仇天想起華池,輕聲歎道:“也不知他現如今身在何處,是否遂了心願。他本是神醫華佗的後人,名叫華池。”

“華佗後人?”

閔誠瑾驚出聲來,喊道:“那你還來找勞什子的穀神丹?華佗傳下來的醫術,足夠醫天下所有傷病了。你那姐姐青春養顏,也隻是一紙藥方的功夫,何須茫茫大山裏找一粒渺渺無蹤的穀神丹?”

仇天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是不知,先不說我這兄弟無力相助。隻要是姐姐想要的,哪怕星星月亮,我也盡力去摘...”

他立誓找丹藥一事,虞夕本就心存芥蒂。聽他提起,虞夕冷笑道:“星星月亮?整日說不完的牛皮大話。若她真要星星月亮,你又怎的是好?你哪來這麼多本事?”

仇天一時尷尬,對她無言,歎道:“相傳華家曾出了一位叫華苕的天才,他依照五禽戲,衍生了馭獸之法。從此華家一分兩脈,一脈帶著醫藥典籍隱匿在玄牝大山裏,號稱穀神宗。一脈帶著五禽戲以及馭獸之法橫行無忌,號稱馭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