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華常山掃視著這些驚才絕豔之輩,冷笑道:“一十六人,已然完備,可以上路了。”
“華先生,為兄也想進去長長見識。”錢財喘著粗氣,衝鬼醫喊道。
“錢兄...”
“整日裏為了錢的事忙碌奔波,何曾經曆過生死?在下天生就有顆探險的心,如今恰好實現啊。哈哈~”錢財揪著拚命無常的衣袂,又是一陣狂笑。
鬼醫心中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卻莞爾一笑,應聲說道:“好,我自己這顆讓給你。”
仇天鎖著眉頭,衝著穀唯修問道:“那你自己呢?”
“小王八,管那麼多屁事幹什麼?”鬼醫恨他不死,嫌仇天福大命大,忿忿罵道。
“你!”仇天頓時氣上心頭,目眥欲裂。“鬼醫豈會怕毒?隻怕娘胎裏都被毒爛了。”倒是閔誠謹口中不乏惡毒之言,猶記得他兩針之仇,護著仇天,衝穀唯修奚落道。
鬼醫冷冷一笑,眼見莫羽離去,衝閔誠謹傲然說道:“小子,不服氣可以不吃。”
閔誠謹眼色黯了些,抱劍沉聲說道:“哼哼!姓華的,欠你人情我自會還你。”
“看你有命沒命了。”
這一行十八人安置完畢,一一走入瘴氣裏,放眼望去,狹長的山穀盡頭,正是尖峰迭起的鳳凰山。忽聽到身後陣陣呐喊,眾人回頭一看,那後來沒搶到瘴氣丸的十幾個落魄劍客,紛紛湧了上來。瞳孔血紅,嘴角流涎,儼然在貪念裏迷失了心智。
果不其然,這十幾人剛剛進入瘴氣地域,忽然渾身發癢,各自丟掉了手中兵器,張牙舞爪,尖叫裏藏著撕心裂肺的痛苦。鬼醫猛一皺眉頭,自懷中抽出了十數道細小銀針,以暴雨梨花之態刺入了眾人心脈。頓時十餘人安靜下來,倒地長眠。
華池冷冷盯著鬼醫,冰冷的歎道:“殺人以解不治之毒,這般行醫,唉...”
閔誠謹唰的一聲拔出龍泉劍,直直抵著鬼醫,怒吼道:“簡直枉為醫者。姓華的,你當人命是什麼?”
鬼醫漫不經心的瞥著七星龍淵,轉身徑自向前方走去,輕笑道:“這柄劍在清風觀莫道長手裏算威風,在你這喪家犬手裏,不過是一塊破銅爛鐵。你問人命是什麼,道家講求眾生芻狗,我穀唯修視人命如草芥,還不是大差不差,彼此相當麼?”
仇天本欲出手,卻被華池按了下來,隻得罵道:“畜生,眾生皆有命,你要遭報應的。”
“嗬嗬,你應當問問這位馭獸派的主子。他怎麼玩弄眾生的命,怎麼折磨一隻隻可憐的野獸。”鬼醫抓著華池軟肋,處處排擠謾罵,也不怕他發火。
仇天扭頭盯著華池的狹長鳳眼,清澈如水,又衝鬼醫冷笑道:“華池的善惡我自然清楚。你的人麵獸心,卻是人盡皆知。”
鬼醫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喝,我不過是拿著手中的藥不救人,你呢?你手中的劍呢?你的拳頭呢?”
仇天忽然麵色凝重起來,回想起柳吟風的教誨來,與虞夕異口同聲的說道:“禦敵,護己,救人。”說完兩人相視一眼,仇天是苦笑,虞夕卻笑也不笑,隻是冷冰冰的扭過頭去。
“哦?”鬼醫眼前一亮,舔著嘴唇輕聲問道:“不殺人?”
“從未殺過。”仇天信誓旦旦,一臉坦蕩的說道。
“哈哈哈哈~”鬼醫一聲長笑,不屑的瞥著仇天,喝道,“窩囊。一身武功連人都沒殺過,哈哈...”
“你!”仇天心性單純,不知不覺中又被他激起,氣息紊亂,嘴唇哆嗦著不知該說些什麼。
華池輕輕將手搭在仇天肩膀上,沉聲說道:“小天,別與他鬥嘴。路漫漫而任重,不可中他圈套。”
仇天點頭,一路上寡言少語,倒惹得金髓一時無趣,悶悶不樂。倒是錢財雖體形肥胖,奈何健步如飛,想必也是個習武之人,華池一路細細打量,亦將他算進了處處警惕的行列。十幾人腳力輕快,健步如飛,剛過正午,烈陽始昃,已浩浩蕩蕩奔波到了鳳凰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