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瑟瑟,京城裏更是寒風呼嘯,冰掛房簷。不過,縱然天冷如斯,醉仙居裏仍舊是比肩接踵,儼然一派與眾不同的繁華景象。門旁兩則對聯,恰到好處的留人歸醉。正是:五湖四海,折戟沉沙醉冰河。千秋百代,且尋舊夢迷酒香。
仇天剛一進門,耳畔已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師兄”,尚未來得及張望,隻覺一陣醉人的芬芳撲麵,懷中那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竟是等待多時的楊慕涵。仇天樂的隻顧傻笑,捋著楊慕涵精巧的發髻,還沒沾酒,已有了微醺之態。
“不知廉恥。”虞夕扭過頭,細若蚊哼的罵道。
仇天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直以為她說自己,方才還是微醺,如今臉上已酡紅了。楊慕涵察覺他肢體僵硬,探出身來,上下打量著虞夕,衝仇天問道:“師兄,你不是村莊裏打漁的麼?怎麼還有個隨從?”
仇天看她兩眼如杏,大而撲朔,更覺得天真可愛,討人喜歡。當下忍俊不禁,答道:“這可不是隨從,我倒忘了與你介紹,這是我弟弟,小兮。”邊說著,揪著虞夕衣袖,稍有尷尬的笑道:“小兮,她就是慕涵,我常與你提到的師妹。”
虞夕硬生生的擠出幾分笑意,楊慕涵倒失了禮數,淡漠一掃,轉身挽起仇天胳膊盈盈笑道:“師兄,我去夢姐姐那裏幫你討來了一塊兒翡翠,你佩上且看喜不喜歡。”仿佛泥沙受不了狂風的誘惑,留下狗尾巴草裸露著根莖,一如既往,茫然而隱忍。
仇天被楊慕涵拽到鄰桌,回身正要喊虞夕,哪料虞夕已垂首自酌,舉起一杯清茶自顧自的品味,絲毫不理會他。仇天隻得作罷,落寞的重回楊慕涵身旁,卻忽覺眼前一陣漆黑,楊慕涵的纖纖素手貼在他眼瞼上,一絲體香透過清涼的肌膚,垂到口鼻處,直引來一陣暈眩。
“師兄,嘻嘻,我幫你係在腰間。”話音未落,楊慕涵已匆忙將一串玉佩係在了仇天腰間,遠遠望之,竟如一株鮮活的芙蓉花一般。“她手真巧,這打結係帶的功夫,一般男子俱是喜歡吧。”似是漫不經心的一瞥,鄰桌女子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歎。
楊慕涵掬起腰間相似的一株半開蘭花,又與仇天腰間的芙蓉花並立,衝仇天撒嬌道:“師兄,你別光顧著看,好看不好看不?”一如三年前初見時的天真,巧笑倩兮,嬌小可人。
仇天捧在手心細細端詳,隻見一絲細長的紅線綰著玉佩,又有碎花的玫瑰結纏繞,綴著五彩蠶絲,芬芳清雅,靈氣逼人。愈看愈覺得喜愛,笑道:“夢姐姐定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吧,你重謝她了沒?”
楊慕涵佯裝慍怒,嗔道:“你這死東西,夢姐姐將芙蓉花妝點的如此精致,是要送我的。她說我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後來我又為你求玉,她思忖了半天,才想出了蘭花。蘭花有色有香有形,氣清、色清、神清、韻清,夢姐姐說適合你,哼,你哪點有這麼好。不過因為要佩戴在你身上,做的儉樸了些,少了些花哨的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