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玄功,借來天地之力。天知地知你知的,我就會知曉一些。”謝寂深望著勝負已分的兩人,兀自出神,喃喃自語道,“這俊俏的男子,確實藏有無盡的仇恨與悲壯。那少年,怕是瞧見這些,愣住了。真是太年幼了,唉..”
華池依舊淡漠,瞥了眼場外的宮商羽,不為所動。靜靜的回到了擂台一角,緊握拳頭,挺直了身板,等待著下一位上台的人。過了半晌,終究無人應戰。神鬼莫測的招數,野獸一般狂妄的拳腳,不死不休的殺意,顛鴛倒鳳的絕世妖瞳。
先前躍躍欲試的人,早已嚇破了膽,寄希望於另一邊,閔誠謹正苦苦奮戰的擂台上。
晨霧迎日寒生雪,暮靄候月冷凝溪。
幽寒至極的劍法,在頭頂鬥笠那人手中肆意揮舞,劍過處,冰封凡塵。閔誠謹借來陰陽二氣,奪天地造化的氣流,苦苦抗拒著徹骨的冰冷。那人的劍,仿佛無堅不摧的冰錐,饒是閔誠謹劍法超群,奈何功力上輸他一把,逼得連連倒退,在擂台的邊緣,苦苦撐著。
鬥笠下的人,暗中加了一把力,揮舞的冰劍,溢出乳白色的寒煙來,煞氣逼人。閔誠謹兩臂凍的忍不住哆嗦,一層寒霜,緊緊貼著,無法消融。
“冷香宮?”華池輕撫著背上的凝水劍,曾經潔白似雪,如今,被死氣沾染成濃濃的墨色了。
閔誠謹彌天的劍勢,在幽寒裏,逐漸慢了下來,再慢,更慢,惹得對方一陣欣喜,陡然發力,刺了過來。危急關頭,誰知台下的莫羽,卻輕笑起來。閔誠謹陰陽二氣裏,一道灼灼其華的金光迸發而出,合陰陽,混希夷,衝鬥笠下眉間刺去。
鬥笠下始終未露麵的人,驚詫的叫了聲,匆忙縮頭。誰知縮的太慢,一線金光帶著鬥笠揚長而去,鬥笠下的麵容,呆滯的展現在眾人眼前。刹那間,閔誠謹停手了,圍觀的人愣住了,連謝寂深都愣了下,盯著鬥笠下的容貌,一臉玩味。
竟是個女子,還是人到中年的女子,更是個,天姿國色的中年女子。與夢琉璿容貌相似,多出一份嫵媚陰冷,少一份淡雅出塵。仇天與虞夕一人在此,便會識得,此人正是奪走了軒轅劍,衝兩人狠下毒手的鬥笠女子。
徐娘半老,猶尚多情。偉儀風韻,豔羨四方。
一陣癡迷,一陣恍惚,華池仿佛墮入了冰窟,十米之遙,天地之距。這女子,臉上描著一朵玉蘭花,如此熟悉。猶記得,自己娘親去世之前,臉上常常描著一朵毒玫。何況,兩人的麵容,竟像到無以複加。
“閣下可是冷香宮的宮主,冷玉玫?”謝寂深望著這張風韻猶存的容顏,悵然問道。
“玉玫慚愧了,不想隱居二十餘年,竟還有人記得。”
“你真是玉玫,哈哈!”謝寂深久不出世,遇到故知,鶴發之下連展笑顏,激動的大喊道,“三十年前,你可是豔絕江湖,愛慕者成千上萬,連我這老頭子都傾慕有加。後來,後來隻聽聞你隱居了,那人,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