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收起你的假仁假義!”
謝雲憶手一用力,子午鏡天劍蘊含的山河玄功,如天雷滾滾,山風嘯嘯,在謝寂深體內橫竄直走。謝寂深麵上閃過一絲悲楚,隨即一命嗚呼,仙逝於此。一身功力滔天,自號臨江仙的瀟灑人物,竟落得如此悲慘結局。
溢血的嘴角,那沒喊出來的話,分明是:不要逼她..
九天皓月,仿佛在一刹那間黯然失色。漫天星辰,奪目刺眼的星輝灼燙著謝雲憶每一寸肌膚。他顫抖著,注視著謝寂深不倒的身軀,死不瞑目的眼神,如遭棒喝,不禁怒吼一聲,隻欲拔出子午鏡天劍向四下胡亂砍去。
哪知這一抽,身後竟有無窮無盡的阻力,托著劍柄,不讓他拔出劍來。謝雲憶本就被夜來香廢了功力,如今愈使勁,愈是力不從心。一回頭,頓時大汗淋漓,如同見了瘟神一般。
“桀桀~”一陣不懷好意的掌聲與笑聲愈來愈近,自一片幽暗中,一臉邪氣手持真武扇的少年緩緩走出,冷語諷刺道,“謝前輩殺兄奪位,心機狠辣之處,小輩隻有唏噓咋舌,歎為觀止,歎為觀止!”
宮商羽真武玄空扇遙遙一指,花火四濺,妖嬈的夜來香在夜色裏灰飛煙滅。他這才緩緩靠近,左手一支手指輕輕撥撩,隔著天地星月,始終壓製著劍柄,讓汨汨的血水沿著劍身流淌在亂草中。
“宮商羽,你又要耍什麼手段?”謝雲憶雙目圓睜,胸中怒火不言而喻。
宮商羽意態風流,搖開折扇,輕笑道:“我耍什麼手段?這明明是謝前輩在耍手段吧。”說罷,暗暗瞧了瞧謝寂深的臉色,思忖著:這老東西流了那麼多血,饒是神仙人物,也該死透了。想完卸了力道,謝雲憶收不住手,拔劍而出後退幾步,險些跌倒。
謝寂深軀體沒了支撐,胸口血濺三尺,向後仰著倒了下去。
“你要子午鏡天劍,老夫給你!你...你還想要什麼?!”謝雲憶一臉驚恐的望著宮商羽,同出一脈,自然對他使出的山河玄功十分熟悉。宮商羽一臉的殺氣,兼之他手中暗暗運起的明月冰刀,刀鋒去處,正是自己的心脈。
“子午鏡天劍,殺三才,毀兩儀,返一元,待天地無極,光曜九州。”宮商羽一把接過他丟來的子午鏡天劍,癡迷的細細端詳,將手上的招數停了下來,喃喃道出了如此一段話。
謝雲憶正要悄悄逃走,忽然聽了這話,渾身凝滯了下,惶惶道:“無極生太極,太極兩儀而後三才,你們倒行逆施...”謝雲憶隻覺得天旋地轉,月華濃密,掩映著鬆柏木葉如夢如幻,胸前竟出現了一隻幹癟枯涸的拳頭,隨後是拳頭的主人。
風未動,草未搖,人未定型。
可惜謝雲憶看清來客的麵容時,胸口已凹陷進去,白骨斷裂,極其駭人。
“月神?”謝雲憶驚的渾身顫抖,垂死邊際,道出了神秘人的來曆。
被喚作“月神”的老者不置可否,抽回了拳頭,漠然靜立。那一身黑袍下,淩亂的發絲遮住了慘白的麵容,袖口處依稀可見,瘦骨嶙峋的手臂與月暉混為一色,別有一番病態的美感。
謝雲憶無力的支起食指,遙指蒼天,狂笑道:“天地無極,日月必定無光!”猙獰的神情,詭秘的口角,吼出了如此一句耐人尋味的詛咒,在撩人月色下回蕩。
“哼!”月神冷哼一聲,嫌太吵鬧,輕輕念道:“太陰聚而天地寒,月色苦兮霜白”
天寒地凍,眾星拱月,冷月無聲。
杜巧巧動了動僵硬的肢體,不覺已香汗淋漓,渾身盡被露珠打濕。目送著月神與宮商羽緩步遠離,踱入孤舟,才驚悸的打了個寒戰,眼神癡癡的回憶著那觸目驚心的一幕。
誰知此刻,杜巧巧的粉頸卻忽然被誰擊了下,她一陣暈眩,跌坐在草堆裏昏昏睡去。
“月神沒發現你?”“月神那個笨蛋~”“月神不如我”“不如我”“不如我”……“老頭子教你一句,你學一句,教你怎麼說,你便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