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書說道:警官對端木先生說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做為呈堂證供。”
罪犯端木先生慢慢地說道:“諸位先生,我有許多話要說,我願意把它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你們。”
警官問道:“你等到審訊時再說不更好嗎?”
端木先生回答說:“我也許永遠不會受到審訊了呢,你們不要大驚小怪,我並不是想要自殺。你是一位醫生麼?我聞到你身上的消毒液味了。”他說這句話時,一麵把他的凶悍而黧黑的眼睛轉過來瞧著雨婷的姐姐(謝麗婷)。
麗婷很是驚奇的說道:“是的,我是醫生。”她現在並沒有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並且身上也有著一股子香水味,隻是有淡淡的消毒液味。但是還是被敏感的端木先生察覺出來了。
端木先生對她說道:“那麼,請你用手按一個這裏。”端木先生說時微笑了一下,一麵用他被銬著的手,指了一下胸口。看得出來。端木先生的笑容之中還帶有著一絲絲的苦澀。
麗婷用手按了按端木先生的胸部,立刻覺察到裏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跳動。端木先生的胸腔微微震動,就象在一座不堅固的建築中,開動了一架強力的飛機平時的情形一樣。在這靜靜的屋中,我能夠聽到他的胸膛裏麵有一陣輕微的噪雜聲音。
麗婷叫道:“怎麼,你得了動脈血瘤症!”動脈血瘤症是一種複雜的疾病,說了你們也不懂,反正是會死人的。
端木先生平靜地說:“他們都這樣說。上個星期,我找了一位醫生瞧過,他對我說,過不了多少天,血瘤就要破裂。這個病已經好多年了,一年比一年壞起來。
端木先生繼續說道:“這個病,是我在國外得的。而現在我已經完成了我的工作,什麼時候死,我都不在乎了。但是,我願意在死以前,把這件事交代明白,死後好有個記載。我不願在我死後讓別人把我看成是一個尋常的殺人犯。”
聽到這話後,警官和兩個警探匆忙地商量了一下,考慮準許端木先生說出他的經曆來是否適當。
於是,警官問道:“醫生,你認為他的病情確實有突然變化的危險嗎?”
麗婷回答說:“確是這樣。”
這位警官於是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了維護法律起見,顯然,我們的職責是首先取得他的口供。先生,你現在可以自由交代了。不過,我再一次告訴你,你所交代的都要記錄下來的。”
“請允許我坐下來講吧。”端木先生一麵說,一麵就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我的這個血瘤症很容易使我感到疲乏,何況半個鍾頭以前,我們鬥爭了一番,這絕不會使病情有所改進。
端木先生苦笑著說:“我已經是墳墓邊上的人了,所以我是不會對你們說謊的。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千真萬確的。至於你們究竟如何處置,這對我來說,就無關緊要了。”
端木先生說完這些話以後,就靠在椅背上,開始說出了下麵這篇驚人的供詞。他敘述時的態度從容不起,並且講得有條有理,好象他所說的事情十分平淡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