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書說到:這時,我才想到,《番號》這隻部隊已經到了晚清了。
於是想到這裏,我馬上向晚清出發,等我急赤白臉的從晚清居的鍋台裏爬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有七八個穿著水泥灰色衣服的人蹲在那,一個帶著眼鏡的人正在給大家講笑話。
這個應該就是張六斤那個政委了,記得電視中是因為在肅清的時候,查出他的未婚妻為一個富家丫鬟,懷疑其政治成分不單純,就將其下放到了《番號》裏,算得上是一個知識分子。
隻見張六斤講道:“從前有一頭腦不清醒的漢子……”說到這張六斤對一旁的一個人說道:“不是說你。”
這個人長著一對深紅色的眼眸,仿佛兩團狂暴燃燒的火焰,全身布滿了濃密的灰褐色毛發,腰部胡亂係了一塊破破爛爛,似乎一陣微風就會吹走的獸皮。
其身體上全到處都是惡心的汙泥,和悚人的大塊血痂,尤其右肩和一條大腿上,兩塊皮肉像破爛的毯子般翻轉了起來,隱隱露出裏麵的白骨,令人觸目心驚。
饒是如此,從他身上那一塊塊猶如小山包般賁起的肌肉,你竟能有種鋼鐵般堅硬的錯覺。這人應該就是“鐵腦殼”。
記得“鐵腦殼”是因為在一次戰役被炮彈削了半個腦殼,後來被白求恩救治,為其補了個鐵腦殼,所以人送外號鐵腦殼。他在每次打仗的時候,都會往子彈最密集的地方衝,所以人們也叫他吸鐵石。
這時,張六斤講道:“……秋天,漢子家裏的餘食要賣,漢子臨走時,媳婦囑咐說:‘糧食的價錢就按照木牌上寫的賣。’媳婦說著就在裝糧食的車上插上寫著‘米/三十’的牌子。”
張六斤解釋道:“因為漢子的腦袋不靈光,所以媳婦隻好用這個笨辦法。漢子套車臨走時,媳婦又把他叫住了,說‘你回來的時候買點花椒,大料。’說著還怕漢子記不住,就給他手裏塞了一個字條。”
這時,另一個文化人說話了,他的頭發是灰色的,長長胡須還結成了三條辮子。他的皮膚呈暗褐色,映照在陽關的光芒之下,更吸引我注意的,是這人微微翹起的嘴角,以及有些狹長的雙眼,那不時閃過的精光,讓我很快得出一個判斷,這小子篤定是個奸商,一個賣相極佳的奸商!隻見他說:“錦囊妙計。”
這個我的印象深刻,叫丁大算盤,因為山西被戰火蔓延,丁大算盤的主人在逃難的時候和其失散了。後來丁大算盤加入了八路軍,開始替八路軍用送糧草。在一次押用黑豆的時候,他的糧車無故失蹤了,在其回來後向部隊所在的連隊解釋不清楚之後,被關在了警閉室……
這時,張六斤繼續講道:“漢子接過紙條就進城了,進城的路崎嶇不平,糧車就顛了一下,把寫著‘米/三十’的牌子顛成了‘十三/米’。”
講到這裏,大家紛紛都來了興致,其中就包括一個長著褐色頭發,長長的胡須直垂到胸口,那張國字臉好似風化過的岩石一般,甚為難看的人。
我想,這個人就應該是李大忽悠,李赤水了。記得他好像是原所在的團被馬家軍全滅,李赤水做了逃兵,後來隨著逃難的百姓躲到大山裏,直到有一天碰上八路軍招兵買馬,同村的熱鬧和地瓜因為貪圖八路軍許下的一袋小米,而拉著他入了部隊。